平时的宁柯并没有喷香水的习惯，所有那大概是洗衣凝珠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橙花香气。</p>
两人的距离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帐篷顶却突然传来了“啪嗒”一声响，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帐篷上，连带着侧壁也轻微地晃动了一下。</p>
宁柯在睡梦中微微皱了下眉，但是也并没有被吵醒，不过这一下却是把谢行吓了一跳，猛地从青年面前弹开，整个人又重新摔进了羽绒睡袋里。</p>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大概是挂了积雪的松针被风垂落的声音，因为此时周围又恢复了安静，好像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被惊动。</p>
谢行躺在温暖的睡袋里，尽量不发出声音地缓了几口气，心脏还在胸膛里怦怦狂跳，好像要蹦出来一般。</p>
也是直到这时候，他才终于如梦初醒，想起了自己刚刚到底在干什么，到底差点对他的哥哥做了什么。</p>
而且这一次不是梦，他本来应该是清醒的。</p>
他盯着帐篷顶，盯着那上面挂着的小夜灯，整个人都有些怔愣，又好像整个人都如坠冰窖。</p>
他的心思，他对哥哥抱的心思……他好像突然有点恍恍惚惚地意识到了。</p>
半晌过去，谢行突然起身掀开了睡袋，随手抓起自己丢到帐篷角落里的冲锋衣外套，几近无声地从温暖的帐篷里钻了出去。</p>
……</p>
此时差不多正是西京冬日里最冷的时间，寒风凛冽，刮在人脸上的时候会有些许刺痛感。</p>
谢行裹着他的冲锋衣外套，坐到了一颗干枯的松树桩上。</p>
他抱着自己的头，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里面放的恰好是那首上次在宁柯的车上听见的英文歌。</p>
「我们都试图寻找一丝安稳」</p>
「四处奔波寻找」</p>
「却依旧无处白头偕老」</p>
「他们说我们将为孽缘步下地狱」</p>
「可我并不相信①」</p>
谢行有些烦躁地一把摘下了耳机，把脸埋到了自己的手掌里，试图用黑暗和安静让自己镇定下来。</p>
他向来不是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给自己找借口的人，也不是喜欢用一些无莫须有的假象或理由欺骗自己的人。</p>
就像他最喜欢的数学一样，数字总是时刻理性又客观的，从不会为外物所累。</p>
所以他一直以来也在努力试图让自己也变成那样的人，同样的，他觉得自己做得也很成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