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亭那头闹哄哄的,听起来像是酒吧那种场合。怎么,他今晚去驻唱了吗?居然没和我说,真不够意思。</p>
“你回家了?”沈一亭的声音从嘈杂的背景音中脱颖而出。</p>
“啊,嗯,”我顿了顿,“回家休息几天。”</p>
沈一亭似乎有些可惜,“怎么没和我说?本来想现在去接你出来玩玩的。”</p>
“我家本来就在本地啊,怎么着,大哥的行程还要向小弟报备吗?应该小弟向大哥报备呀。”</p>
沈一亭很低很低地笑了一声:“大哥想的话小弟当然会照做。我前面是去酒吧玩了,朋友约我。”</p>
果然是去酒吧了,没意思。我撇了撇嘴,“那你好好玩,我挂了。”</p>
“诶诶诶,挂什么啊耳朵,”沈一亭赶忙说,“已经结束了,人都走出来了。你说你的音箱被你爸拿走了,那改天我送你一个。”</p>
“不用了,我自己会买一个。”</p>
无功不受禄,最好还是不要平白无故收朋友送来的礼物。而且沈一亭要是送的话,肯定不会送次品,钱的数目一扯大了,可不就是平白无故欠人情嘛。</p>
但沈一亭十分坚持,还说什么,我也送他一个礼物就算扯平了。</p>
“为什么非得送我啊?”我百思不得其解。</p>
沈一亭就说“因为想送”,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可是很少送别人礼物的”。</p>
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抽抽了,我嘴一张一闭,一不小心就给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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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亭那头渐渐不吵了,还能听到隐约的风声。</p>
我问他“是不是在江边吹风”,他说“是”,然后笑着说“怎么猜得这么准”。</p>
我哼哼两声,没应话。</p>
沈一亭于是问:“在家里可以随便外放听歌了,不是吗?”</p>
“对啊,”我趴在床上懒懒地翘起二郎腿,“本来是想听歌的,但是小音箱不在。单纯手机放出的音质没有那个好,不想把第一次听歌的机会这样浪费。”</p>
“是有点道理,”沈一亭似乎不太赞同,“但第二次再听,也会是新的体验。”</p>
我想了想,回答道:“不想那样。这就像看一本书,第一遍看的时候都在探索,认真读完会有很好的感觉。第二次看的时候只觉得像老朋友,剧情什么的都印在脑子里了,没有第一次的新鲜感。所以说第一次的体验十分重要。”</p>
那是一种腺上激素飙升的感觉。</p>
“第一次”,人生中第一次喝酒,第一次飙车,第一次通宵,第一次参加比赛,第一次听某一首歌——无数个第一次,都是全新的词,不存在重复。</p>
但说实话,确实有点等不及了。</p>
沈一亭又问:“想听什么歌?还特地跑回家听么?”</p>
“我没有特地跑回家啊,”我嘴硬地否认,然后紧接着说,“听你的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