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喝了口酒，慵懒道：“倘若我不是皇子，只怕是终其一生，都难达到裴世子的高度。” 裴如衍握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一紧，“这天底下没有假如，殿下是皇嗣，学的也与常人不同，不必妄自菲薄。”</p>
两人一来一回互捧着，沈桑宁却听出些不同寻常来，果然下一秒就听二皇子话锋一转——</p>
“是啊，皇嗣不需绝世才华，自有英豪为其效命。”</p>
“而如裴世子这般的大材，也自然懂得良禽择木而息，倘若一朝选错，禽鸟再优秀，也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p>
“贤臣择主，也是这个道理。”</p>
威胁啊，明晃晃的威胁！</p>
二皇子说这些，什么意图再明显不过。</p>
这火药味太浓，若能离开就好了。</p>
沈桑宁心中暗叹一声，默默喝着手边的酒，只想装醉带裴如衍离开。</p>
三小杯下肚，引来针锋相对的两人的注视。</p>
二皇子笑道：“裴夫人是酒徒吗？”</p>
裴如衍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别喝了，吃菜。”</p>
晚了，她感觉已经有点醉了。</p>
这酒也太烈了！</p>
二皇子打量的神色中透着几分怀疑，幽幽道——</p>
“我怎么觉得，看裴夫人的眉眼，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p>
“裴世子觉不觉得，裴夫人的眼睛、鼻子，和我有几分像？”</p>
此言一出，裴如衍就沉下了脸，“殿下慎言。”</p>
沈桑宁已经有些热了，听了这话，摆摆手，“臣妇蒲柳之姿，不敢与殿下的龙章凤姿作比较。”</p>
“呵，”二皇子乐了，“裴夫人讲话倒是好听，只是醉得太快了。”</p>
裴如衍看着双颊透着粉的妻子，扶着她，与二皇子辞别。</p>
她走路都有些走不稳了，窝在裴如衍的怀里，裴如衍揽着她离开。</p>
大堂内，二皇子望着这对夫妻远去，没了温文之态，冷笑一声。</p>
一侧侍女拿不定主意，“殿下，裴世子和裴夫人用的这酒杯……”</p>
“丢了，”二皇子冷冷道，“连带这些菜，换了。”</p>
不等下头的人动手，二皇子已经掀翻了桌。</p>
*</p>
沈桑宁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分不清现实与虚妄。</p>
眼前，赫然出现了儿媳妇的脸。</p>
耳旁，好像是儿媳妇的声音：“空腹喝酒，你肚子疼不疼？”</p>
好像是有点。</p>
她点点头。</p>
“沈桑宁。”他道。</p>
沈桑宁眉头一皱，高声道：“你大胆！”</p>
她想一把推开对方，却推不开，气急败坏道：“你怎么可以直呼我名讳？”</p>
她突然气恼起来，裴如衍有些不知所措。</p>
此刻怀中人儿伸出手指点他的胸膛，一边以说教的口吻道——</p>
“儿媳妇，你以前很乖的。”</p>
“几天不见，你真是放肆了啊。”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