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琦怒视着孙乾之时,一旁的蒯良接话道。
“何为亲者痛,仇者快?”
孙乾昂首道。
“且不说刘荆州为江东孙伯符所杀之事乃是益州放出来的消息,是真是假尚且不知,焉知是否为益州离间荆扬两家的奸计?”
此言一出,几乎是瞬间就让在场原本对孙乾表露出义愤填膺的众人冷静了下来。
眼下,襄阳所知的消息,除了进入巴郡的荆州大军遇伏全灭是确切可信的外。
事关刘表为孙策所杀的情报,还当真是从一些别的渠道传出来。
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的蒯良开口道。
“少主,此言确有几分道理,主公到底是为何人所杀,万万不能偏信一家之言,尤其是益州所说就妄下定论,继而与扬州的刘皇叔交恶。”
刘琦此刻也是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连忙放下手中佩剑向孙乾致歉,又亲自邀请孙乾上座。
至此,原本紧绷着的氛围方才平复了许多,不乏适才那剑拔弩张的状况。
孙乾入坐后,更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茶,方才让狂跳的心脏平缓了些许。
而待众人相继重新落座后,刘琦强忍着悲痛,向孙乾开口问道。
“公祐先生,这么说刘皇叔未曾下令谋害我父?期间都是刘焉那贼子的奸计?”
身为大儒弟子,孙乾或许样貌不算出众,但却自有一番让人心折的名士风仪,拱手答道。
“我主乃仁德之君,历来与荆州交好,与刘荆州更是同宗兄弟,此前为平缓益荆两家矛盾,更是费尽心思,又怎么可能会行那谋害刘荆州之事?”
刘琦听罢,也是不自觉地微微颔首。
毕竟,别的不说,益荆之间战事持续至今已有数月,袁术都已经派兵打到了襄阳城下,刘备却始终没有丝毫动兵进入荆州境内的动向。
且刘琦也清楚刘皇叔除了不断让孙乾不遗余力地尝试说和益荆两家停战外,甚至还一直在寿春方向与豫州交战,试图为襄阳减轻压力,逼迫袁术退兵。
君子论迹不论心。
人心难以捉摸,刘琦也捉摸不了旁人之心,但依刘备所行观之,却是无愧仁德宗亲二字。
不仅仅是刘琦,在场的其余荆州文武,不自觉地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的也不在少数。
“这么说来,确是益州奸计无疑,为的便是诱使荆扬两家交恶,让如今风雨飘摇的荆州再痛失一臂助。”
蒯良也是适时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这让孙乾忍不住悄然看了蒯良一眼。
蒯越蒯良二人,孙乾有所接触,知其二人智计不凡。
‘只是,为何蒯良会屡屡开口助我?’
孙乾心中有些不解。
传回襄阳的情报,孙乾也是一清二楚。
荆州军全军覆灭不假,但襄阳也知晓了巴郡栈道似乎遭到了严重损毁一事,只是襄阳还不知巴郡栈道损毁的原因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以蒯良之智,理应知道益州无力图谋荆州的情况下,传出这些假消息的意义不大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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