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春金陵 </p>
“卖报卖报,日军大举进攻承德,汤玉麟闻风而逃,热河全境沦陷……” </p>
“滴~滴~滴,上车买票了啊,没买票的买票了。” </p>
…… </p>
烈日如火,炙烤着大地,尘土飞扬的小路上,于令杰与李建鸿的身影显得格外狼狈。他们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脸上涂满了泥土与汗水混合的污渍,仿佛刚从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旅途中挣脱出来。 </p>
李建鸿手中的破碗轻轻摇晃,里面几块干瘪的馒头是他们仅剩的干粮。两人的步伐虽显疲惫,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p>
路旁的野花随风摇曳,似乎在为这两位“乞丐”旅者加油鼓劲。偶尔,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与他们一同前行,在这荒凉的旅途中,增添了几分寂寥而又坚定的画面感。 </p>
“鸿叔,鸿叔,你快看,那城墙上写的是不是金陵?是不是啊?你快看啊。”于令杰激动的语无伦次,好像看到了一顿香喷喷的美食佳肴。 </p>
“是啊是啊,我们到了,呜呜呜,少爷,我们终于到了,这一路太不容易。快快快,少爷咱们赶快进城。”李建鸿双眼充满了泪水,任由他们流了下来。 </p>
这一路上的艰辛有谁知道,他们相依为命,饿了,就挖点野草充饥;渴了,就跑到水边跳进去。整天穿的像个野人,受尽了路人的白眼,上前要饭,却没人施舍。 </p>
这一切的屈辱让这位少帅几乎濒临崩溃,想要一死了之。好在李建鸿一路上都在激励他,向他灌输着发生在他结婚当天的于府惨案,让他回忆起他的父亲仍吊在滇城的城墙上,一次次的激发复仇欲望。 </p>
望着金陵城里繁华的景象让于令杰喜极而泣。 </p>
旗袍店里令人眼花缭乱的新式服装,一个个贵妇人,豪门太太穿梭其中。 </p>
高大豪华的酒店,就连门口的小姐也穿的有模有样。 </p>
路面上缓缓驶来的电车也让于令杰震撼不已。 </p>
…… </p>
“少爷,我记得老爷之前说过他在金陵有个朋友,交情还不错,不如我们先去那?”李建鸿收拾一下心情建议道。 </p>
“嗯,那我们先去见见他,得好好洗洗换身衣服,然后再去吃顿饱饭。” </p>
过了十几分钟,二人匆匆赶到戴公馆。 </p>
“站住,干什么的?”门口哨兵拦住他们大声呵斥着。 </p>
“哎,你什么态度啊?会不会好好说话?一个小兵也敢猖狂。”于令杰不满的怼道。 </p>
以前他可是只手遮天的少帅,什么时候轮到小兵对他指手画脚,他当然一肚子火,自然不会乖乖回答。 </p>
“哟,真是活少见啊,兄弟们,有人敢在戴公馆闹事,你是嫌命活的太久了吧。” </p>
哨兵一脸不屑的讥笑道,盯着眼前这个乞丐似的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 </p>
听到这话,于令杰霎时大怒,刚要开口骂人, </p>
“来人,给我打,他娘的敢在这撒野,老子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睛。”哨兵狠狠地踹了一脚。 </p>
于令杰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但他咬紧牙关,怒目圆睁,试图反抗这股突如其来的暴行。 </p>
哨兵们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仿佛是在享受这难得的“乐趣”。他们蜂拥而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于令杰瘦弱的身躯上,每一击都伴随着他闷哼一声,嘴角渐渐溢出鲜血。 </p>
李建鸿焦急万分,拼命想冲上前护住少爷,却被其他哨兵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的少帅遭受羞辱。 </p>
于令杰的衣衫被扯得破烂不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未曾熄灭,那是一种混合了愤怒、不甘与不屈的复杂情绪。 </p>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反击,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拳或一脚,也彰显着他骨子里那份骄傲与尊严。周围的路人纷纷驻足,却无人敢上前劝阻,只敢投去同情或冷漠的目光。这场不公的暴行,在光天化日之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时一辆汽车从外面驶进,下了个人,大声呵斥道,“干什么的?别在门口挡道,快滚。”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