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缨急忙转了出去，过了片刻，她领着个怯生生的小丫鬟，回到房里：“姑娘，这是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的小草儿，是小花儿的妹妹。” </p>
“有事？” </p>
“回月姑娘，巧慧嬷嬷出去了。” </p>
“去哪里了？” </p>
“傍晚，老夫人告诉二夫人，账本没有被烧坏，还让巧慧嬷嬷入夜后，领二夫人去正院取回来。” </p>
“这么突然？” </p>
“会不会老夫人知道姑娘想要账本？”林缨急了，“姑娘，事不宜迟，奴婢这跟去正院瞧瞧。” </p>
溶月稍稍犹豫，嘱咐林缨：“小心些。” </p>
“姑娘尽管放心。”林缨极自信地点了点头，“小草儿，你留在房里，把墨磨好了，再回去正房。” </p>
“是。” </p>
林缨一走，小草儿怯生生地走到书案前，拿起墨锭要磨墨，一抬头，发现溶月在看她，立刻显出慌乱： </p>
“姑——姑娘，您忙您得，奴婢一会儿就磨好了。” </p>
“恩。” </p>
她埋首，心思沉进账本。 </p>
卧房极静，一时间只有窗外的“滴答”雨声，和墨锭摩挲砚台的“沙沙”声此起彼伏，不知不觉，墨香渐浓，浓到有些刺鼻。 </p>
溶月不由地抬首，瞥了一眼砚台，墨色青黑，略见紫光。 </p>
“小草，这墨——” </p>
话没说完，廊下响起一声问：“月姑娘在吗？” </p>
小草连忙丢下墨锭：“月姑娘，奴婢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p>
“恩。” </p>
未几，被夜雨淋得一身湿的林姨娘被领进房，她进了门，杵在碧纱橱下，抹着眼角，张口欲言。 </p>
“这是怎么了？” </p>
林姨娘抬眸，眼中尽是戾气： </p>
“月姑娘，父亲让巧玉替花玉嫁去庞家，我不敢驳，周姨娘奉命来取花玉的嫁妆，我也不敢拦。 </p>
可周姨娘不能拿了嫁妆又搬别的，我不肯她搬，她却说反正花玉没了，我留着东西没用，不如给她。 </p>
月姑娘，花玉是没了，可我这个娘还活着呢，我想留着她的东西做个念想，周姨娘凭什么不让？” </p>
尖锐的声音，刺得溶月头疼。 </p>
“姨娘为什么不去求大舅母做主？” </p>
“我去了，可嫡母病着，下不来榻。” </p>
说着，林姨娘“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月姑娘，你管着家，可不能眼看着周姨娘欺负我一个寡母！” </p>
林姨娘算哪门子的寡母？ </p>
但，她管着家，不好不问。 </p>
“小草儿，和英兰说一声，我要去趟春泽亭。” </p>
“是。” </p>
溶月才出兰雪台，发现往中庭去的小径被几棵待栽的松树堵死，英兰怒啐：“是谁把树丢在路上？” </p>
正院前的一个奴婢急忙奔出来：“回月姑娘，送来的树太多了，正院堆不下，只能先放在路上。” </p>
而后，她指着兰雪台一侧的窄道：“月姑娘若是着急，可以绕去添眉苑，从西墙角根转去中庭。” </p>
这么一绕，她得多走好些路，溶月心生退意，可林姨娘紧紧揪着她的袖子：“月姑娘，拜托了。” </p>
“绕道。”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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