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江明庭？</p>
溶月被这个揣测逗笑了，江相宜能把江家满门视作棋子，江明庭活着都不能左右他，何况死了？</p>
“宁姑娘若不能答，叫江太尉来见我。”</p>
“三舅母身死之时，便是江家应诺之际。”</p>
“好！”大娘子把瓷瓶揣进衣袖，“明日一早，李家差人去探雁南，必会叫她自绝于刺史府地牢。”</p>
说罢，大娘子转身而走。</p>
“且慢。”</p>
“又怎么了？”</p>
“明早，我在刺史府外，亲候大娘子。”</p>
“你不信我？”</p>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不能亲眼看见三舅母咽气，我没法和外祖父交代。”</p>
“行。”</p>
大娘子沉色而走，路过灵堂，她哭着奔进去，趴上棺材，假模假样地哭了一通，然后，她提袖掩面：</p>
“宁姑娘，婉儿是我嫡亲的女儿，她没了，我心里难受，这才闹了这一通，还请宁姑娘多多担待。”</p>
“江家的悲痛之心，绝不会比李家少，请大娘子放心，江家会好好操办婉姨娘的身后事，叫她安心入土。”</p>
“有劳。”</p>
“应该的。”说着，溶月指向院外，“请大娘子暂收悲痛，去劝一劝李将军，再闹下去，婉姨娘泉下有知，必然难安。”</p>
“我这就去。”</p>
在大娘子的竭力相劝下，庭院的闹剧终于消停，两家人哭着说了一些话，李家人才悲痛欲绝地离开。</p>
“林缨，让人把灵收拾了。”</p>
“是。”</p>
溶月走到廊下，吩咐安平：“去和外祖父说一声，大娘子明日一早去刺史府，她要江家尽快应诺。”</p>
“是。”</p>
眼看庭院归于清净，溶月倚在回廊的一根长柱上，疲惫地叹了一口气。</p>
“姑娘，这会儿没急事，您不如回兰雪台歇会儿。”</p>
“我也想歇，但——”溶月笑着努唇，眼神斜向院门，王夫人提着下裳，神色匆匆地走进秋水斋。</p>
“月儿在吗？”</p>
“在这儿。”</p>
“月儿，我们借一步说话。”</p>
两人走到回廊尽头，王夫人瞥了一眼四周，确信四下无人，才开口：“郎中刚才说，母亲不好了，让我们早做准备。”</p>
“是吗……”</p>
“郎中一走，雅琴来了，说要在塌前侍疾，我不好拦她，这会儿，她就坐在母亲的榻前，不肯走了。”</p>
“既然二舅母在房里，大舅母就回去歇歇。”</p>
“也好。”王夫人转身，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月儿，我觉得雅琴看着不太对劲，你小心些。”</p>
“知道了。”</p>
不管赵夫人筹谋什么，左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来得越急，死得也越快。</p>
溶月扶着额，准备回兰雪台小憩，忽然，树丛底下窜出个人，江巧玉顶着一头乱发，翻进回廊：</p>
“月妹妹。”</p>
久未见江巧玉，溶月竟有些认不出，且不说她瘦了许多，十来岁的小脸上，竟然写满老妪的沧桑。</p>
“你怎么来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