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道，林家并不无辜。 </p>
不管林元山是受制于人，还是别有所图，他去大理寺告发父亲是不容抵赖的事实，林家难逃害人之责。 </p>
当初她救林缨，一来是因为无人可用，二来，林家遭被弃，林缨心怀怨恨，她的恨能助她报仇。 </p>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p>
寥寥几月，林缨数次为她奋不顾身，她心头的那堵高墙不由自主地出现松动，她渐渐不想对她设防。 </p>
她，错了吗？ </p>
“来人。” </p>
林缨端着一壶茶，笑眯眯地走进房里：“姑娘，婢子煮了一壶新茶，用得是今春的第一场雨水。” </p>
“很香。” </p>
“婢子给您沏一杯。” </p>
“好啊。” </p>
林缨把茶递到她的手边，递过来的刹那，她看见几案上放着一只白色瓷瓶，她的手忽而一抖，几滴茶从杯口滚落。 </p>
“姑娘，奴婢该死。” </p>
“你见过这瓷瓶？” </p>
“没，没有。” </p>
“怎么会没有？这瓷瓶和我房里装药的瓶子没什么两样，反倒是装在瓶子里的东西，不太常见。” </p>
“哦。” </p>
“不问我，瓶里装着什么吗？” </p>
“婢子……可以问吗？” </p>
“你一向好奇，何曾管过可以不可以？” </p>
“……” </p>
林缨的面色越僵，僵得溶月不忍直视。 </p>
“退下吧。” </p>
“……是。” </p>
她不希望林缨背叛她，可有些时候，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越是会发生，她唯一能做地，是直面背叛。 </p>
“叫止水进来。” </p>
林缨闻言，心下更慌，她悄悄抬头，却见溶月也在看她，四目相对的刹那间，林缨明白，她想瞒住的，溶月都知道了。 </p>
“姑娘，”林缨上前两步，扑到溶月脚边，“奴婢对不住姑娘。” </p>
“你做了什么？” </p>
“前几日，二夫人唤奴婢去清夏堂，她给了奴婢一个瓷瓶，要奴婢在秋水斋设宴的那一日，把里面的东西加进姑娘的酒水，但奴婢没答应。” </p>
“瓶子装着什么，你知道吗？” </p>
“知道，是鹅梨帐中香。” </p>
“你既没拿，又怎么知道瓶子里装着什么？” </p>
“是四夫人告诉奴婢的。” </p>
丁夫人倒是忙碌。 </p>
“你是兰雪台的人，清夏堂唤你去，你可以不去。” </p>
林缨咬唇，挣扎许久，答：“奴婢会去，是因为二夫人说，如果奴婢不去，就告诉姑娘，父亲曾诬告宁大人。” </p>
“是吗……” </p>
溶月长叹一声，卷起一抹讥笑。 </p>
林缨终究还是成了她的仇人。 </p>
“林缨，我拿你们怎么办呢？” </p>
“姑娘，奴婢就算死，也不会害姑娘！ </p>
早前奴婢瞒着林家事，的确是怕您知道了，要杀奴婢，可后来，奴婢瞒您，是怕您知道了，再不要奴婢伺候了。 </p>
姑娘，林家有罪，奴婢愿意拿命来赎，可奴婢不敢在这个时候死，等姑娘报了仇，再没人能害姑娘的时候，奴婢再死，行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