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帕下的美人，似是夏初刚刚熟透的蜜桃，肤色红润，肌骨饱满，只瞥上一眼，便知其味美极。 </p>
江正方和一众公子哥看呆了，过了好一会儿，左相家的小儿子发出一声既艳羡又嫉妒的喟叹：“二爷好福气！” </p>
“好说，好说。” </p>
雅琴为他纳下商家女为妾时，他心里很不痛快，但这会儿，瞧见新嫁娘貌美如花，他又痛快了。 </p>
“快去和你们的主母见礼。” </p>
“是。” </p>
红衣娘子一人端起一盏茶，乖乖巧巧地跪到赵夫人跟前： </p>
“夫人，请用茶。” </p>
赵夫人不伸手，目光望向江正方，但江正方没空留意赵夫人，他的心神全在新嫁娘比花娇嫩的脸。 </p>
结发二十四载，人人都道她御夫有数，羡她得了个一心人，可只有她清楚，他的心里早没有她了。 </p>
他不纳妾，一则，舍不得“情深”的好名声，二来，这些年她为他谋划良多，他不敢叫她不高兴。 </p>
直到今日，她不得不名正言顺地为他纳了妾。 </p>
赵夫人的沉默，叫江正方不悦地抬起头，他看不见赵夫人眼底闪过的悲伤，他只嫌她礼数不妥： </p>
“雅琴，客人都在呢。” </p>
赵夫人伸手，接过茶，抿了一口。 </p>
茶色苦涩，难以下咽。 </p>
“你们两个，以后好好伺候二爷，若能为江家开枝散叶，我重重有赏。” </p>
新嫁娘红着脸，娇怯怯地应了一声：“是。” </p>
茶一喝完，江正方急忙弯下腰，一手拉起一个，把两个新嫁娘推进冰人怀里：“把她们送去喜房。” </p>
“是。” </p>
“诸位，江某敬你们。” </p>
江正方提着酒壶，在席间穿梭，酒过三巡，他扶着脑门，以不胜酒力的拙劣借口，扶着个奴婢，急急告退了。 </p>
赵夫人瞥着他的背影，神色略显黯淡。 </p>
“阿爹怎能这样！” </p>
江聆玉丢下酒盏，气呼呼地站起身，一旁的江旻玉瞧见，急忙拽住她的袖子：“阿姐，你去哪里？” </p>
“去追阿爹。” </p>
“你敢把父亲追回来，明儿金陵城的百姓就敢说母亲妒心重，不能容人。再说，男子本该三妻四妾，阿姐休要胡闹。” </p>
“我不管。” </p>
江聆玉拂开江旻玉，还是要走，朱易安搂住她的腰，把她拽回食案：“聆玉，你就听五妹妹的吧。” </p>
“你是不是也想纳妾？” </p>
“怎么可能？”朱易安慌忙摇头，眼神却极快地掠过林缨，“任她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饮。” </p>
“这还差不多。” </p>
二人笑作一团，显得别样的恩爱，溶月勾唇，对林缨笑叹：“二姐姐和二姐夫的感情还挺不错。” </p>
“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二姑爷心里也是想纳妾的。” </p>
“你怎知道？你认识他？” </p>
“没。”林缨又垂首，“奴婢哪可能认识二姑爷？ </p>
奴婢就是觉得，天下男子多薄幸，就像二爷和二夫人，感情也很好，可如今，二爷还是纳妾了。” </p>
“也对。” </p>
溶月笑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p>
早春的晚上，清风还料峭，腹间的痛楚不见消退，反而另生寒意，像是一团冰雾，盘在她的腰上。 </p>
她不由地多喝了几杯酒，喝到酒席散场，她难得有些醉意，待晃到兰雪台外，她脚下一滑，栽了下去。 </p>
“姑娘——”</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