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气得想咬人，秦长风却点住她的唇角，指着十字街：“来了。” </p>
她低眉，只见数十支利箭从街道两侧的房舍，陡然射向。 </p>
箭雨中，十数匹马儿于顷刻间被射死，未死的马儿受惊乱窜，甩得衙役坠落马背，狱丞拔刀厉吼： </p>
“有刺客，保护十一公子——” </p>
吼声未落，几十道黑影从两侧的房舍杀出，大理寺的衙役还来不得拔刀，便叫黑衣人捅破胸膛。 </p>
转眼，血流满地。 </p>
几个活着的衙役提着刀，瑟瑟发抖地把江明谦围在正中，一个下巴长满络腮胡的衙役大吼一声： </p>
“狱丞大人，这里有卑职，请您速速回大理寺搬救兵。” </p>
狱丞稍稍犹豫，拔腿就跑，黑衣人瞥了他一眼，没有一人去追，而是齐齐横刀，杀向剩余衙役。 </p>
不到一盏茶，衙役尽数被杀，黑衣人举着血淋淋的大刀，将要杀向江明谦，丁夫人惊惶惶地滚出马车： </p>
“不要——” </p>
“阿娘——” </p>
江明谦含泪，欲奔向丁夫人，可他才奔出两步，一把长刀横上他的脖颈。 </p>
丁夫人大惊失色，强忍着后腰上的巨痛，“扑通”一声跪下：“求你们不要杀明谦，要杀就杀我。” </p>
“好啊。” </p>
黑衣人颔首，提刀走向丁夫人。 </p>
江明谦骇得大哭：“不要杀阿娘——” </p>
黑衣人不为所动，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丁夫人眼前，丁夫人含泪叮嘱：“明谦，阿娘先走一步，你好好的。” </p>
千秋楼上，溶月心急地揪住秦长风衣袖：“三——” </p>
“嘘。” </p>
秦长风抬手，以指尖封住她的唇。 </p>
“看。” </p>
看什么？ </p>
下一刻，凌空射出一支箭，箭似流光，在一众黑衣人的猝不及防中，把那扬刀要杀丁夫人的人，一箭穿心。 </p>
“谁？” </p>
回应黑衣人的，是更多支破空长箭，箭之快，之密，之厉，惊得黑衣人如过街老鼠，穷于应付。 </p>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箭雨停了，黑衣人转头一看，丁夫人没了。 </p>
“首领，怎么办？” </p>
他哪里晓得该怎么办？ </p>
为首的黑衣人奔到一间房舍前，躬身拱手：“二爷，怎么办？” </p>
“没用的东西！” </p>
江正方一声怒斥，提步走出房舍。 </p>
“二——二伯？！” </p>
“想救你母亲吗？” </p>
“……想。” </p>
江正方抬袖，抽出一把匕首：“再有一刻钟，大理寺的关廷尉就该到了，只要你乖乖坐上马车——” </p>
“好，我上车。”江明谦踉踉跄跄地爬进马车，“二伯，我上车了，求您不要杀我阿娘。” </p>
“关廷尉若问你——” </p>
“我什么都不会说得。” </p>
“很好。” </p>
江正方勾唇，把匕首丢进马车：“到了大理寺门前，我要你拿着匕首捅死自己，只要你死了，你的母亲才不会死。” </p>
“……好。” </p>
关司白率两百衙役赶到千秋楼下时，黑衣人尽已退走，他命衙役推开车门，江明谦蜷在车厢一角，还活着。 </p>
“回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