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啊！为什么这两个人都还活着啊！”</p>
“活着就算了，他们为什么还能站在一起？他们不是已经变成死敌了吗？！”</p>
“假的，都是假的，这个世界都是假的，我不要活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上啊！”</p>
“先计算损失吧。”</p>
“你们就没有想过……”</p>
就在这里仅有的几个人小声讨论的时候，他们背后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踹开的，远没有刚才那么客气。</p>
金发的男人去而复返，沾着血的手套按在门上，他微笑着往里面扫视了一圈，确认所有人都在，才用一种优雅平和的语气开口：“看来你们是不认识我，才特地派人跟踪？”</p>
所有人都好像被掐住了脖子，没人回答，安静得跟全都死了一样。</p>
不过站在门口的金发男人也没有继续为难他们的意思，他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说：“我赶时间，这次就算了，但希望你们记住——我的性格可没有他那么好。”</p>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有人问：“维兰德·阿诺德·Juniper，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p>
金发的男人脚步顿了顿，不过看得出来他心情还算不错，愿意回答这些人的无聊问题。</p>
他轻笑一声，说：“你们不是知道吗？父子关系。”</p>
他离开了，这次门没有再被关上。</p>
很久，有人“嘶”了一声。</p>
“我懂了，没人知道【A】女士的丈夫是谁，原来那就是Fafnir啊！所以Fafnir现在用的就是他的后代的身体！”</p>
“……？”</p>
“你们忘了吗？研发部的记录，他是从五十年前才开始想办法给自己延长生命的，他肯定是太喜欢银发了，才特地找了个银发的女人结婚，但他儿子不是银发，所以他等到了他的孙子……”</p>
“有、有道理啊。”</p>
几个人坐在幽暗的夜色里，看着不远处变得空荡荡的大门，思路越来越歪。</p>
直到有人问：“要通知NID吗？”</p>
这次他很快得到了回答：“你想死别拉上我们——如果被NID那群疯狗知道，Fafnir会不会死我不清楚，但他一定会先弄死我们。”</p>
庄园外。</p>
黑泽阵正在看音乐会的节目单，他记得约纳斯说过有来英国的行程，不过没说具体什么时候来，他打算去听一听。</p>
赤井务武找到他的时候，就看到银发的男人倚在路边的树上，脸上似乎还带着一点笑意。</p>
是真的在笑。</p>
“怎么了？”</p>
“看到一件有趣的事。”</p>
黑泽阵收起手机。赤井务武开的是维兰德的车，也是维兰德很喜欢的——唔，现在来说也是一辆古董车了，每年维护它花的钱比它的造价还要高。</p>
他坐到车的后排，对赤井务武说：“有个叫做【蜘蛛】的人给我发了消息，说好像有个新的、极度危险的人物出现在了欧洲，问我知不知道内情。”</p>
赤井务武也跟着笑了。</p>
某种意义上确实如此。</p>
“他怎么知道你来了？”</p>
“不，他不知道，”黑泽阵语气愉快地说，“他说他不知道那是谁，但那个人的司机是【A】先生。”</p>
“……”</p>
赤井务武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的事怎么办，你确定维兰德不会介意？</p>
死人复活、将维兰德跟那些势力扯上关系，以及……关于这个“父子关系”的问题。他们确实是父子关系，维兰德和Juniper也确实是父子关系，但问题是在那些人眼里，黑泽阵现在是Fafnir。</p>
黑泽阵还认真想了想，说，我确实应该回到北欧，去墓碑前道歉。</p>
赤井务武很欣慰。</p>
黑泽阵悠悠地继续说：“跟馆长道个歉，现在他被怀疑是Fafnir了。”</p>
“……那维兰德呢？”</p>
“维兰德不会介意。”黑泽阵平静地说。</p>
赤井务武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回忆里的维兰德似乎正在试图掀开棺材板爬出来——他决定替维兰德挣扎一下：“我觉得他还是会的。”</p>
黑泽阵看了他一眼，靠在了座椅上，懒洋洋地说：“他不会。”</p>
赤井务武：“……”</p>
维兰德，你自己教的儿子，你自己受着吧。幸好你已经死了，不用烦恼这种问题。</p>
他们甩开了追踪者，但也没急着回去，先在伦敦郊区散步，又逛了几个知名景点，最后去了帝国理工大学。第二天黑泽阵出门的时候变成了黑发，有人问他就说他是赤井秀一，赤井务武对此表示……他大儿子应该不会介意。不会的。</p>
就算Juniper在账单上签秀一的名字，秀一也只会拿给A.U.R.O报销，结果都一样。</p>
第三天他们去听了音乐会，约纳斯先生认出了赤井务武，当然没注意到就在旁边不远处的黑泽阵。约纳斯问赤井务武他的学生最近在哪，赤井务武沉默了一下，说你可能很难再见到他了。</p>
约纳斯倏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他、他还是死了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