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天我们到的时候，灰狼先生早就发现有人在附近观察了，他远远地看到我们，还以为是那些人叫来的帮手，就先按计划烧了黑泽哥的小屋，准备逃走。直到我们跟对方打起来，他听到枪声，才发现自己搞错了，匆匆赶来，把剩下的那个人解决掉。</p>
现在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灰狼先生说他收到了一封邮件，内容大致是“没想到你对夜莺的仇恨如此之深，竟然勇闯雪原烧了他家，我们深感佩服，所以我们见个面吧”，这才是他要离开的真正原因。至于对方是在给他下套，还是真有这样的想法，灰狼先生暂时不能确定，但他已经通知了他的哥哥、前几年越狱的海盗团长格雷先生，并跟那封邮件背后的人约定在南太平洋会面。那里是格雷先生的地盘，换句话说，是格雷家的主场。</p>
他将在那里进一步揭开谜题。</p>
我跟灰狼先生约定尽量交流情报，他说干完这事他真要退休了，他本来早就不干这行了，要不是夜莺问都不问就让他去，他也不会跟这些人对上。我这才想起灰狼先生已经有接近六十岁，在杀手或者雇佣兵这行也算是高龄，就祝他这件事结束后能平稳退休。</p>
他说你别立Flag。</p>
我说灰狼先生还懂这个呀？</p>
他说当然，我准备干完这件事就回老家养老，有个姑娘等了我四十年……</p>
当时我沉默了一下，才说灰狼先生，你也别立FLag了。</p>
白马听完我的讲述，沉思片刻，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金币。这枚金币上有着衔尾蛇和树叶的花纹，跟快斗当年偷到的那枚一模一样。</p>
白马把金币放到我手心里，说：当初基德把金币还给了那个小女孩，我从她手里按照当时拍卖的成交价格把金币买了过来。后来我对它进行了调查，发现跟那个富商说的一样，这曾经是某个家族的徽记。</p>
我知道他还没说完，就问：后来呢？</p>
白马将我手心里的硬币翻了过来，那里只有一个弧形十字。</p>
他指着这个图案，说：这面是美国一个上世纪就取消的投资公司的标志，我通过朋友找到了他们留存的档案，发现他们曾经投资过一个叫做“世界树计划”的项目。而这个项目里，有一个子项目的名称是“奥丁计划”。</p>
“奥丁计划”，Fafnir/乌丸和组织的源头，我、黑泽哥、灰原、贝尔摩德、赤井一家以及无数受到牵连的人遭受的苦难的源头。</p>
我从不觉得它是凭空出现抑或已被彻底铲除干净的，但当这个名词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有种始料未及的错愕和惊讶。</p>
白马把我的手指合上，大方地说：金币送给你了。你刚才说诺瓦利斯知道他们，他肯定早就知道这个标志以及背后代表的人了，但你们的身份太显眼，他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p>
我记得当时这枚金币的成交价是……喂、难道茶会里只有我和服部不是那么有钱的吗？！</p>
我不客气地收下了白马的礼物，并开始思考下次给他准备点什么。</p>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案件、金币背后的组织，以及我们想去雪原里找到的Fairy Lies。</p>
我说黑泽哥就是这样，除非真遇到什么情况，他不会找小孩帮忙，也不会在日本以外的地方找降谷哥和景光哥，但赤井哥肯定知道，等会儿我问问赤井哥。</p>
白马说好，对了，我们的计划是明天进雪原吧？你确定只有我们几个能行吗？</p>
我的话卡在了喉咙里。</p>
白马问：怎么了？</p>
我：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呃，我们的探险队现在已经是个……三十人规模的队伍了。</p>
白马：？</p>
我们现在有四个侦探，一个科学家，一个剑客（斩鬼大师）、一个MI6探员，和二十名经验丰富的进入过雪原的镇民，他们各自身怀绝技，熟练掌握雪地生存技巧，也有人精通合格厨艺……以及两位猎人和一位老警察，还有两只狗。</p>
晚上镇民们举办了一场晚宴，确定了进入雪原的人选和目的。</p>
我们雪原探险队的目标有三个：</p>
一，抓住在海拉小镇制造爆炸的犯人，他们应该还潜伏在雪原里。</p>
二，确认雪原女鬼的存在与否，需要的话请总司先生出手。</p>
三，有另外一头熊在小镇附近徘徊，它迟早会进入小镇，海拉人决定集中力量、提前解决隐患。</p>
世良小声问我：那我们要找的植物怎么办？</p>
我：到了再说吧……</p>
反正海拉小镇的本地居民是黑泽哥的邻居，“龙之骸骨”也是他们祖先的埋骨地，在黑泽哥看来，后人想要找到先祖的埋骨地，这再正常不过，跟“外来的人想找到这里并开发成旅游景点”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p>
我正在想，服部问我：基德呢？</p>
我指了指满桌子的鱼，说：你觉得他会来吗？他宁愿饿死也不会在这里坐五分钟。</p>
第二天，我们出发了。</p>
很遗憾，在雪原里经过的几天我没能做详尽的记录，冰川下的温度实在是太低，最开始我尝试写笔记，第二天就彻底放弃了。因此这是事后我根据大家的回忆写下的经历。</p>
进入雪原的第四天，我们先找到了那头熊，跟它进行了激烈的搏斗，有两个镇民受了伤，另外两个人陪他们回去了。</p>
但当晚休息的时候，我们从他们离开的方向听到了枪声。</p>
老警察带人匆匆赶去，我、冲田和服部也跟着去了，然后才发现他们跟逃进雪原的人发生了冲突，其中一位还是不少人的熟人，收了钱带那些外来人寻找海拉的芬里尔的小屋。老警察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希望他解释清楚，但没有得到回应，最终在劝阻无果并再次爆发冲突的时候将其击毙。</p>
随后队伍的情绪就有些低落，直到第六天，我们对比确认了几个犯人的说辞，找齐了所有躲进雪原的人——还有一位提前离开海拉，坐火车跑了，不过他跑不了多远，我们已经用卫星通讯做中转让人去追了。</p>
探险队决定打道回府。</p>
没人提起雪原女鬼的事，对我来说是万幸，但就在这天的黄昏，往回走的路上，冲田忽然拉住我，带我跑到了一片地势较高的雪坡上。</p>
这里有几棵树，他拉着我爬到树上，伸手指向远方：工藤，你看那，像不像一片骸骨？</p>
我顺着他的手臂往那个方向看去。</p>
夕阳正缓缓沉降到冰川背后，金色、橙色、红色的光将一大片深雪与冰山点燃，暮色一层层浸透亘古的寒冰，而远处的那片冰川，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沉眠的巨兽，里面隐约有着巨大的骨架。</p>
我一时间看得出神，直到夕阳落入山头，周围重归静寂。冲田就站在我身边的树杈上，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说：我刚发现的美景，怎么样？</p>
但我没有立刻回答他。</p>
我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找出地图，确认了我们现在的位置，对比冲田看到的那个方向，终于发现了一件非常惊人的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