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我刚才追……”</p>
“小裕啊。”</p>
诸伏景光先做了个手势打断他的话，蹲下来检查风见裕也腿上的伤，说都伤到这种地步了，你也该回警视厅了吧，不是所有的行动都非要有你参与不可。</p>
出门一次受伤一次，出门一次受伤一次，他怀疑小裕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秘力量给诅咒了。</p>
风见裕也还想挣扎一下：“但是……”</p>
诸伏景光从水无怜奈手里接过医用酒精，语气很淡地说：“如果今晚的事少了你就不行的话，我去跟三浦长官说一下，让你去当警视厅长官。”</p>
反正他看三浦也当够了，天天跟黑田坐那喝茶，既然这么没事干不如别干了吧。</p>
风见裕也：“……”</p>
这种事应该你和降谷先生去干吧。</p>
诸伏景光记得风见裕也比他还大半年，但看到风见裕也垂头丧气的模样，还是伸手在风见脑袋上戳了一下——风见确实是前辈，但谁让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呢。</p>
他站起来，说：“接下来交给我们吧。我会找回黑泽和Zero，把去年没能解决的老东西彻底弄死，等我放假的时候就有你忙的了。”</p>
风见裕也依旧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也很低：“那场爆炸就是在我眼前发生的，就算现在回去我也根本无法放下，他们挑衅到这个地步，我却坐着什么也不干的话，我……还对得起我的警徽吗？”</p>
大概是没关系的。所有人都会这么说。但风见裕也自己觉得不行。</p>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重新抬起头来，对诸伏景光说：“而且上个月的走私案刚过，本部的人手不够，之前休假的人都被叫了回来，你到现在也没休息，降谷不在，我想尽量帮大家分担一些工作。”</p>
按现在的伤势来看，继续跑只能拖后腿，他也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继续做支援工作而已。</p>
诸伏景光沉思片刻：“人手还是有的。”</p>
在风见裕也略微疑惑的目光里，他转头问水无怜奈，CIA会帮忙的，对吧？</p>
水无怜奈：“……”</p>
水无怜奈：“对。”</p>
虽然这其中的原因很难解释，但CIA确实可以在这方面提供一些帮助，比如说把她借来……当然其实CIA对乌丸复活的事不是那么上心，毕竟乌丸集团在美国的活动范围就那么点，而且美国本土也没什么动静，不过基于去年那场合作带来的影响，他们还是愿意做点表面工作的。</p>
她镇定地说虽然我已经快要从CIA辞职了，但确实接到了协助调查的命令，你看FBI和MI6的人其实也来了，根本不用担心。</p>
风见裕也：这里是东京，对吧？你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说你们在日本有人吗？！</p>
“先说说嫌疑人的情况吧。”</p>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时间，将话题拉回到了正轨。新东京塔接受记者进入采访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半，现在他们就在东京塔下，过去只需要五分钟。</p>
这附近已经是繁华的商业区，到处都是监控死角，就算是凌晨人流稀少的情况，要在这种地方找到已经失去踪迹的嫌疑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换言之已经基本可以暂时宣告放弃，接下来的工作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p>
风见裕也：“啊……就跟之前在电话里说的一样，我追到这里被人埋伏，失去了犯人的踪迹，因此我推断她还有同伙。但有件事我很在意……”</p>
他拿出手机，找到一张拍得很模糊的照片，放到了两个人面前。</p>
照片里是正在前方奔跑的矮小身影，是穿黑色裙子、用外套的帽子遮住脸的女性。从身高来说那应该是个小孩，虽然也有成年人会是一米五左右的高度，但风见裕也听到了她的声音，很年轻，应该是个未成年的学生。</p>
他是在大森会社附近调查的时候发现这个人有问题的。当时她似乎要上电车，但准备上去的时候有两个警察刚好从上面下来，她犹豫了一下，转身要换路走，那两个警察是搜查一课的，觉得不对劲就喊了她，结果人直接跑了。</p>
当时风见裕也就在附近，就追了上去，负责确认爆炸前后监控录像的同事得到了他的描述，重新确认了一遍那个通道附近的录像，发现当时在现场的围观人群里就有个身高和衣着与之类似的身影。</p>
“我记得降谷先生失踪前正在调查某个人的家，虽然他没有告诉我具体在调查什么，但那个目标应该也是也一名未成年的学生。”</p>
他说完，就看着诸伏景光。</p>
虽然他不清楚今晚行动的大部分细节，只知道是那个组织的BOSS复活、并且在东京活动，但诸伏景光一定清楚，因为“降谷先生知道的事就等于景光知道”。</p>
诸伏景光确实知道。</p>
他翻开手机的加密相册，找到一张照片，拿给风见裕也看：“是她吗？”</p>
“很像。”</p>
“……”</p>
“她是谁？”风见裕也问。</p>
“帝丹中学二年级B班的学生，黑泽的‘同学’。虽然不能确定她现在的真实身份，但多半不是本来的人。”</p>
诸伏景光记得那个班上所有人的资料。即使黑泽阵没上几天课，他还是对帝丹中学二年级B班的老师和学生进行了调查，五十岚的事先不提……那个叫做久远寺的学生是东京本地人，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都没有特别的地方，除了父母意外死亡后住院的半年时间，但那是去年东京地震的时候发生的事了。</p>
既然“五十岚宽太”的身份已经基本明确，那久远寺是BOSS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就算不是，她参与到了今晚的事里，大概率也是被“复活”的亡魂。跟他们之前想的一样，被“复活”的人不只有BOSS自己，其他人已经潜伏在东京、整个日本，乃至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p>
“啊，借别人的身体复活的人？那他们不会觉得不方便吗……”风见裕也陷入了思考。</p>
诸伏景光想，不仅是不方便的问题，按照Edel那个电话里透露的信息，他们很有可能只能活几年，至于身体发生变化带来的影响只是小问题——看黑泽变回小孩几乎立刻就能适应过来就清楚了。</p>
他让风见裕也搭一课的车先回去，风见裕也一步三回头，临走的时候又说：“如果我没把人跟丢的话……”</p>
“我都把你上级给弄丢了！”诸伏景光好气又好笑地把风见裕也推走，等那辆车消失在拐弯处后，才转身看不远处、几乎劈开整个夜空的新东京塔。</p>
这座塔很高，远远高于原本的东京塔，也高于东京的另一座高塔——铃木塔。铃木财团的会长在上个月发话说要把铃木塔拆了建个更高的，被人给拦住了，不然两座塔的高度可能还会无限叠加。说到底日本“第一高塔”的名号其实就是两个财团间的攀比，有钱人赚名头的游戏而已，但只要对这个国家有价值，包括诸伏景光在内的大多数人并不在乎谁出钱。</p>
“苏格兰。”</p>
水无怜奈忽然出声。</p>
她打刚才开始就在看风见裕也拍的那张照片，诸伏景光也传了她一份，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才指着女孩裙子边缘的一抹红色，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东西有点像新东京塔的内部周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