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的声音让他忽然顿住，诸伏景光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他死死盯着刚才银发少年所在的方向，那里现在已经是一片火海，但依稀还能分辨出来，原本站在那里的人已经不在了。</p>
看到他稍微冷静，赤井秀一小心翼翼地把他拉回来，诸伏景光平复了呼吸，说：“是我关心则乱了。”</p>
那确实不是琴酒，虽然只是看到了一瞬间，但他的意识已经先于大脑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尽管如此，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慌了。</p>
“你……”赤井秀一迟疑了一下这话应不应该由他来说，但他觉得自己和苏格兰的关系不错，就直接把话给说出口了，“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别把所有的重量都放到你自己的肩膀上。”</p>
“我知道。”诸伏景光说，但也没有其他的回应了。</p>
赤井秀一知道自己说两句完全不够，干他们这行的可以说都意志坚定，但还有个说法就是固执己见，除非在特定的工作环境里或者面对特定的人，他们很少听取别人的意见，特别是在有意外情况发生的时候。</p>
没那么多时间和经历去探讨自己的情况，那样只会给所有人带来麻烦。</p>
不过继续这么下去，苏格兰迟早会压不住自己的情绪，本着自己是琴酒的哥哥、波本的挚友和苏格兰现在搭档，赤井秀一说了一句：“实在不行你还有我嘛。”</p>
诸伏景光看他。</p>
不过这对视没有持续太久，他们两个忽然就没了声音，有人来到了这里，而且数量不少，就是往那边的火场里去的。</p>
他们看到的无疑是乌丸的人，或者乌丸集团做派的人，只是那身黑衣服就能证明很多事。如果带走“药物”和“科学家”的是BOSS，那他一定会派人在附近看着，这也是他们两个没有用本来面目或者组织里习惯的姿态出现的原因。</p>
“他们在找人。”</p>
“只能是在找刚才那两个人了。那个‘维兰德’距离爆炸中心太近，很难躲开。”</p>
“既然黑泽是假的，那‘维兰德’是什么来历？”</p>
“不好说，他们可能是正在假扮琴酒和维兰德的人，也可能……就是复活的维兰德和琴酒的克隆体什么的？”</p>
赤井秀一对自己编的剧本成真接受良好，甚至能做一些非常有见地的引申。</p>
诸伏景光：习惯了。</p>
他们两个靠着墙壁的阴影，听到外面的声音，一动不动，避免被人发现。现在出去显然不现实，以现在的情况判断，公安的支援来之前那些人就会走了，就算那个地下酒吧里其实还有一位公安警察，以那些黑衣人的人数，他们三个人很难讨到好，更不用说对方在这里的布置可能不止那根钢管。</p>
呼吸，心跳，风声，人说话的声音。</p>
那些人说的是英语，甚至熟练地把地上本来没死的几个极道组织成员给灭口了，枪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响起。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听着外面的声音，两个人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p>
他们见过太多。</p>
车开走了。</p>
显然那群黑衣人还想找到另一位银发少年，但警笛声已经近了，这么大的动静警视厅不可能不来，他们大概还不想暴露，就先离开了。至于也没有留下其他人手，从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的角度看不清楚。</p>
不过他们还能看到之前热热闹闹的那两条街，现在那片属于灰色区域的地带变得鸦雀无声，或者说死一样的寂静。不远处那间地下酒吧里客人们要么开溜，要么只是小心翼翼地远远看着，就这样还死了一位倒霉蛋，围观的时候他们被那群黑衣人发现，直接灭口，说都没处说的。唯一死里逃生的是一位记者，被发现后直接一个倒根葱栽进火场，假装中枪装死，熟练逃生。</p>
等那些人走后，其它诸如游戏厅、麻将公寓、车库和不知道什么店里才有人探出了脑袋。</p>
火光依旧在蔓延，警视厅的人已经到了现场，隐约还能看到依旧在加班的高木和佐藤的身影，他们正在跟一个胖胖的警官交谈。至于火场的中心，只有尸体、坠落的钢架和被砸裂的地面，别的什么都没有——至少没有那个金发的男人。</p>
“他……”</p>
被带走了？</p>
赤井秀一遥遥看了眼那些警察背后的现场情况，没有接近。不管怎么样，刚才的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特别是在他确定那个“维兰德”不可能是赤井务武、那个“琴酒”也不可能是黑泽阵的情况下。</p>
“先去找人。”</p>
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没有直接去查看，而是绕了条路，拐到了后面的街道，走了两圈就在垃圾箱后的阴影里找到了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p>
对方正在看平板、或者说，看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红点。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定位信号。</p>
“你——”</p>
诸伏景光忽然出声，走向了那个人的方向，惊醒了躲起来的人，对方原本想跑，却被从二楼跳下来的赤井秀一钳住了肩膀。</p>
赤井秀一顺畅地接上了诸伏景光的话：“就是刚才假扮琴酒的人吧？”</p>
月光下，斗篷的阴影里，露出的是菲莉娅·M的脸。</p>
第278章 腐烂的永生花</p>
以刚才假扮黑泽阵的人所处的位置判断, 要从爆炸的现场逃离，他/她就只能前往这个方向。</p>
往前再跑两步就能离开这条街，但那样势必会被不远处一家居酒屋里的人看到, 而刚才那群黑衣人……即使他们已经驾车离开, 附近也难保没有他们留下的眼线，所以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根本没有继续往前找, 而是在这里发现了藏起来的人。</p>
——菲莉娅·M, 或者说前A.U.R.O的成员雏菊（已离职），曾经是黑泽阵家的人，但现在或许已经不是了。</p>
单从外表看，她的身高和体型跟少年时期的黑泽阵差不了太多, 虽然衣服已经换掉、不知道丢在了哪, 但显而易见, 可能假扮黑泽阵的人, 这里只有她一个可被怀疑的对象。</p>
“晚上好？”</p>
赤井秀一看她没有反应, 就再度跟她打了个招呼。</p>
“你、你们……”</p>
菲莉娅原本还很冷静，看清眼前的人时立刻就慌了神, 她被吓到转身，又向后退了半步。被说中了——她确实是刚才假扮黑泽阵的人。</p>
但前有狼后有虎, 她往哪退都没用, 刚才那个混乱的局面里她没被当做主要目标, 因为“维兰德”实在是太显眼了, 她没有主动出手又套着很厉害的哥哥的马甲，当然不会被当做优先攻击的对象；可现在, 这个二对一的局面, 她拿头打？她可是知名战斗力只有五的人，眼前这俩让她四只手她也打不过啊！</p>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关掉了平板, 后退、再后退，紧张地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两个人。</p>
菲莉娅单方面认识他们，可现在她不敢确定这两个人的立场，甚至也不能保证自己接下来能不能活……不、不行，她还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完成。</p>
不过——</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