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潦草把这些资料看完，快到夏目渚都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看了，但他完全不了解一个特工的基本素养，因为黑泽阵很快就把资料的页面倒了回去，停在了某个位置。</p>
他盯着其中的一行字，看了很久。</p>
那行字是「B02实验项目负责人：宫野■■■」。</p>
他停了太久，以至于夏目渚都吃完了，好奇地问他：“所以‘奥丁计划’是什么？”</p>
“一个上世纪初的研究项目，有人拿到了一部分资料，并以此延伸出了其它研究。”</p>
准确来说，是三个系列的研究。</p>
黑泽阵重新翻了一遍那些研究项目的名录，其中有一部分在基金会有备份——琴酒先生手作备份，但大部分都是他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甚至只有编号，而且这些数据也不是损坏了，而是本身被记录下来的东西就只有这个实验的编号代码。</p>
A系列的研究偏向于生物基因实验和强化研究，B系列的研究偏向于提升人类本身的素质乃至细胞还原及长生不老，C系列的研究偏向于开发人类大脑和数算人工智能的研究。</p>
虽然看起来都像是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但如果放在一起，不难推断出衍生出这些资料的原始资料到底是哪种研究方向。</p>
至于研究员……黑泽阵还看到了几个应该死了的熟人的名字。</p>
呵。</p>
“组织还搞过人工智能吗？”</p>
“搞过，他们甚至想过将人的意识传到网络上，所有人都变成AI，建设虚拟城市，过上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生活。”</p>
“那谁来提供能源？”</p>
“真正的AI。”</p>
“那他们怎么保证这些AI不能反抗呢？电影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吗？”夏目渚不是很理解。</p>
黑泽阵看了一眼他家的小黑客，心想确实，黑客会想怎么在网络世界里解决问题，但那位先生会解决提出问题的人。</p>
他平淡地说：“暗杀掉可能让AI出现进化的人。”</p>
夏目渚：“……”</p>
在这个世界里当科学家好危险，真的好危险。他忽然觉得这个地下空间也太冷了，等等，今晚不会就在这里过吧？他爹可以但是他不可以啊！他做不到！</p>
他心疼地抱紧自己，小声问：“所以你刚才一直在看这里，是发现什么了？”</p>
“发现什么……”</p>
黑泽阵站了起来。</p>
他没有回答夏目渚的问题，而是说既然东西已经找到了，某些人很快就会查到这边，我们该走了。</p>
他直接将那台电脑扔进了水里，就在夏目渚的注视下，一片平静的水面忽然开始翻腾，就像烧开了一样，在昏暗的光线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涌动，将那台手提电脑拽入水底。</p>
黑泽阵抱着那两本诗集，对夏目渚说：“走。”</p>
夏目渚忍不住往回看了一眼，发现那水面还在翻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所以他刚才就一直坐在有这种东西的水边？！啊？幸亏他嫌地下水道的水太脏了根本没靠近，不然是不是就没命啦！</p>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抓紧黑泽阵的衣服，问：“我们去哪？回家吗？”</p>
黑泽阵任他拽着，继续往黑暗的空间里走，边走边说：“不回去，外面不安全，有人盯上我了，也可能会盯上我身边的人。我怕你死了，先把你放在别的地方。”</p>
夏目渚觉得哪里不对劲。</p>
他爹的脑回路向来跟一般人不同，这次不知道谁在针对他，没有立刻动手已经很让人意外了，要是真有人抓他来威胁他爹，唯一的可能的下场就是……</p>
果不其然，他了听到黑泽阵的下一句话。</p>
“如果有人用你威胁我，我会看着你死，再给你报仇。”</p>
……</p>
啪嗒。</p>
脚步声在极度安静的环境里响起，他们穿过错综复杂的路线，最终进入了一道废弃的通道，黑泽阵在一个地下安全屋停下脚步，对夏目渚说你先待在这里。</p>
夏目渚很茫然地左顾右盼，问谁啊，谁闲着没事在地下建了这么个地方，甚至有发电机，有床，还有厨房。</p>
黑泽阵说是加尔纳恰，剩下的别问。这里公安曾经来过，重要的东西已经被带走了，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再来。</p>
临走的时候，他脚步一顿，对夏目渚说：“如果我没回来，你就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相信任何人。”</p>
“爹你要去哪？”</p>
“第四研究所。”</p>
他要去看看。</p>
他有个猜测，汇聚了到现在为止所有线索的猜测，并且能让所有的疑点都得到解释——如果事情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他就不用等了，他现在就可以杀了BOSS，而且不用担心这个人复活，他会斩断BOSS的一切后路。</p>
现在，他只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有人不愿意告诉他、也有人以为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答案。</p>
……</p>
深夜。</p>
黑泽阵到了无人的海边，踩过礁石，望向远方的海面。</p>
事实上，组织的第四研究所在两年前就已经被炸毁了，就算公安和各国情报机构的人都来过一圈也只能得出同样的答案，不管里面有什么研究资料和材料，现在它都只是一片废墟，没有抢救的价值，更不可能有人在里面存活。</p>
不过仔细想想就知道这个时间很特殊，正好也是那位先生知道自己的死亡已经无力回天，开始进行布置和确立继承人的时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