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找人还需要一个条件。黑泽阵简单整理了衣服便于行动，然后问诸伏景光：“你知道他人在哪吧？”</p>
按理来说，除了极少数的人，不应该有任何人知道行动总指挥的位置，特别是在前线的这部分人，更特别是很有可能会被抓的诸伏景光。</p>
但——诸伏景光知道。</p>
他确实知道Zero在哪里，于是他示意黑泽阵凑过来，在黑泽耳边小声说：“在我们家。米花町的公寓。”</p>
黑泽阵：“……”</p>
下次可以换个地方吗，就算你在那里睡过几天，但我家距离东京塔实在是有点远，而且一直有不少人盯着我家，BOSS大人你是真的不怕有人忽然把那座别墅给炸了啊？</p>
他说行吧，我去找人了，午饭回来再做，顺手拿走了诸伏景光的枪，转身就往雨里走去。</p>
诸伏景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有种说不清的感受，就当他想捕捉到那份情绪的时候，却听到赤井秀一问了句：他刚才是不是立了个Flag？</p>
诸伏景光没好气地说莱伊你闭嘴，我们快点去医院，如果待会黑泽还没消息就只能让你去救他们两个了。</p>
赤井秀一：“你这么相信我？”</p>
诸伏景光：“不是我相信你，是我相信他，而他相信你。”</p>
他们两个看着黑泽阵伸手抓住树枝，攀上房顶，一只小乌鸦正在他附近盘旋。</p>
雨渐渐小了，小乌鸦抖抖羽毛，跟着刚认识的银发少年一起往城市的某个方向跑去。</p>
黑泽阵从积水的屋顶上跑过，他对这附近的屋顶以及街道环境了如指掌，唯一的问题就是有些建筑在地震中坍塌，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恰恰相反，有些特别高的建筑倒塌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不用躲开那些地方了，视野甚至变得开阔。</p>
街道上的水已经漫过了成年人的腰，偶尔能看到在水里挣扎的人，离得近的黑泽阵就会顺手救一下，太远的他无能为力，他现在要去找的人是降谷零。</p>
希望降谷先生——希望BOSS大人没事，不然刚刚度过了今晚的难关就发生这种事，也太让人……遗憾了。</p>
黑泽阵咬牙切齿地想，他可不想以后琴酒在组织里的传闻是四个月内克死两任BOSS。</p>
米花町，琉璃寺公寓。</p>
黑泽阵已经有段时间没回来了，也不知道那位琉璃寺小姐在地震中有没有受伤。</p>
他站在不远处的老樱花树上往公寓的方向看，这里地势较低，满是积水，这座老旧的公寓内部使用了某些加强的结构，到现在没有倒下，但也有一面墙已经破裂，呈现出一种英雄暮年的气质。</p>
一楼的入口已经被水淹没，黑泽阵选择从二楼翻上去，找到自己原本居住的公寓，开门的瞬间就闪身后退。</p>
没人。</p>
他看着公寓内部的情况，还是他离开时候的模样，不过里面没什么灰尘，显然是被好好打扫过；某个BOSS不久前就在这里办公，桌子上甚至放着半杯咖啡和刚被烧毁的文件的残骸。</p>
咖啡已经凉了，但烧来泡咖啡的水尚未冷透，降谷零离开这里应该还没有多久。</p>
黑泽阵在家里潦草地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线索，如果是忽然离开、却又没什么打斗痕迹的话，降谷零可能去的地方应该是……他该不会真的去了吧？</p>
黑泽阵的表情非常不好，他不打算浪费时间，转身就要走，却在看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p>
他发现客厅的书架上放着几本书，就像每户人家里都会有的那样，平平无奇，甚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有本书原本不是在这里的。</p>
那是一本王尔德的童话故事集，他曾经拿着打发时间、跟记忆做斗争用了很久，黑泽阵记得这本书应该在卧室的抽屉里。</p>
他踮起脚尖，把这本书从上面拿下来，果然看到里面夹着一张非常平整、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的纸条。上面是属于波本的笔迹。</p>
「我去找他了，联络中断，后续指挥交给K。」</p>
K指的是黑田（Kuroda）。</p>
哈，这家伙……降谷零这家伙，将自己从指挥的位置上撤出，去东京塔找人了！</p>
黑泽阵用力把手里的那张纸条捏成一团，磨了磨牙，转身出了公寓就往回跑，重新前往已经成为废墟的东京塔的方向。</p>
“降谷零。”</p>
“波本。”</p>
“安室透。”</p>
“BOSS大人。”</p>
他一边原路返回，一边把某个人的名字一字一顿、不带重样地念了出来。</p>
“你完了。最好别让我抓到你。”</p>
第155章 贪婪与永生之塔</p>
虽然黑泽先生很生气, 但此时的降谷先生还不知道他要完了，因为他正在逃跑——是的，现身于东京塔附近的BOSS大人不出意料地被人发现, 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追杀。</p>
追杀他的到底是哪边的人暂时还不清楚, 可能是组织的，可能是不清楚他身份的同盟, 也有可能是黑泽说过的“那些人”手里的人……</p>
啧。</p>
不管是谁派他们来的, 比起意外遭遇这更像是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陷阱。降谷零将头上戴的黑色棒球帽压低，顺着废墟的边缘悄无声息地移动。</p>
这些人完全有机会参与东京塔上的争斗，却一直守在这里，就连地震发生的时候都没有选择避难, 直到降谷零出现才露面。这只能说明他们本来就不是为Hiro来的, 而是为了他, 或者别的什么目标。</p>
雨变小了。</p>
现在已经不能再说是暴雨, 充其量也就是常见“大雨”的范畴, 雨水打在金属板上的声音也不再像是激烈的摇滚，而是细密的沙沙声。</p>
天渐渐亮起来了, 云层也变得薄了不少，有些地方还能看到穿过乌云笔直射落在地面的日光。</p>
降谷零屏住呼吸, 小心地穿过废墟里原本是咖啡店的部分, 避开脚边可能发出声音的咖啡杯, 寻找出去的道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