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性愣了一会儿，最后扑哧笑出声，也没那么紧张了。她说您是来找什么的吗，也许我们可以帮一点忙。</p>
黑泽阵想了想，就问，你们知道附近哪里有座地下教堂吗？我准备去那里跟人见个面。</p>
“地下教堂、呃……说的是工厂那边吗？我记得老工厂下面是有个空间的。”</p>
“那边的废弃工厂？”</p>
“对，二十年前的时候那里还没废弃，我们经常去下面玩，还找到过一些骨头。”</p>
年轻男性有点迟疑地补充了一句，可能是人的骨头，虽然后来没去看过，但他每次想起来都觉得不对劲。</p>
黑泽阵说谢谢，不过你们今天见了我，可能还会有点后续，所以如果有人来问你们……</p>
他还没说完，年轻男性就说没事，我们马上就要搬走了，去城市里，他们很难再找来。</p>
黑泽阵：“……我的意思是警察会来找你们确认情况，以及遇到意外可以直接报警。”</p>
他跟那对情侣告别，挥挥手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p>
最后一抹黄昏正缓缓降到地平线之下。</p>
好像他那乱七八糟的过往里，偶尔也能有点不错的东西……吧？大概。</p>
……</p>
当晚，他们回到酒店，见到了等在那里的降谷零。</p>
降谷先生刚把鹤鸣港的事处理完，将ANI结社的人丢到东京，让同事安置好了所有的乘客，抽空跟宴会上的组织成员和合伙人见了一面，又找人调查了鹤鸣港和第47号列车过去二十年的情况，到今天下午终于准备休息。</p>
可他刚躺下，就收到了“黑泽和Hiro遇到未知敌方，需要紧急支援”的申请，虽然事件很快解决，但接下来他看到的是两个被打晕需要审问的罪犯，两具尸体，以及另一个和鹤鸣港惨案有牵扯的组织的人出没的情报。</p>
BOSS大人拍案而起！</p>
BOSS大人坐下继续工作了。</p>
他问黑泽能不能提供关于“明日隐修会”那个组织的资料，一向对情报有问必答的黑泽这次却保持了沉默。</p>
银发少年坐在椅子上，看两位公安对着铺在床上的一堆资料讨论，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来，才慢吞吞地说：</p>
“隐修会没什么人了，他们只是被引来的诱饵，这次是乌丸集团的手笔，直接从组织内部查比较方便。”</p>
“至少他们被摆在明面上了，而在乌丸集团里待了二十多年的老人可不在少数。”</p>
降谷零叹气。组织里有多少各怀心思的人呢？他自己都是，就更不可能掌握整个乌丸集团的成员的动向了，谁想搞点小动作也是不可能跟BOSS汇报的。</p>
这么看来那位先生掌控这么大一个卧底遍地二五仔满天飞的组织真是不容易，竟然到现在它都没散架，不得不说那位先生是个管理方面的天才。</p>
“反正地点已经确定了，幕后的人是冲着我来的，明晚我去地下教堂——”</p>
黑泽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打断了。</p>
“不行！”</p>
“你不准去！”</p>
这两个人的反驳太快，都是下意识的动作，黑泽阵有点不理解。诸伏景光就算了，反正他一直这样，降谷零你凑什么热闹？</p>
“哪里不行？”</p>
以前不都是这样吗？就连那位先生也不怎么管他拿自己当诱饵的事，反正不会有多少意外发生。</p>
降谷零低头叹气。诸伏景光捂着额头。</p>
黑泽阵觉得这两个人是反应过度，真当他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孩了吗？隐修会早就不比从前，区区这种程度完全威胁不到他，这两个警察也应该很清楚才对。</p>
他看着降谷零走到他面前，说：“我是BOSS，我是行动的指挥，麻烦你——听、我、的。”语气比话本身要软多了，充满了无奈的商量意味。</p>
“你知道我不喜欢听任何人的命令。任何人。”黑泽阵连动都没动，把那几个字重复了一遍。</p>
能命令他的人都已经死了。</p>
诸伏景光顶着猫过来，小声说，黑泽，先养两天的伤吧，这里是BOSS大人的地盘，他可不喜欢外来的间谍在他家里乱晃啊。</p>
“Hiro，我听得到。”</p>
“给我装没听到。”</p>
降谷零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思量片刻，把别在胸前口袋上的钢笔递给了黑泽阵。</p>
“不用你听我的命令，来辅助我指挥。”</p>
“我可不是你们公安。”黑泽阵没接，也没动。</p>
“那把FBI和MI6叫来，就当做联合行动，你跟我一起指挥，总可以了吧？”</p>
“……”</p>
银发少年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就像以前在组织里有人对琴酒的计划提出异议，而他只是冷漠地说“你可以退出”。没有人会选择退出，毕竟谁也不知道琴酒会怎么报复。</p>
降谷零本想说点什么，但又想到游轮中央控制室里的事，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但就在他要把手收回的时候，黑泽阵从他手里接过了那支钢笔。</p>
“也行吧。”</p>
他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不是他要妥协，反正这里确实是「横跨黑白两道在日本一手遮天的大人物波本」的地盘，他也不好打扰大家长的雅兴，不是吗？</p>
不过还有一件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