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姜大夫也是高义仁善,我自也是能帮即帮的。” </p>
“多谢了。”姜映梨道了谢,就跟陈重说了声,打算去找张巢。 </p>
陈重眼眸一转,跟了上去,“我陪姜大夫一起吧!” </p>
姜映梨看了他一眼,倒是也没拒绝。 </p>
只是他们才过去,张巢却并不在帐篷里,李勤刚好出帐篷,见到姜映梨,他扬了扬眉,“姜大夫?张……张将军他方才被萧将军叫走了,你是有什么事吗?可要我转达?” </p>
李勤本来对姜映梨的本事是存疑的,哪怕他得知了那些关于姜映梨的讯息,但因为萧疏隐,也对她有偏见。 </p>
可自从她出手,将那些病危的将士们都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好多都是他手底下的兵。 </p>
于是,他这态度自然而然就不一样了。 </p>
没有人会对能救自己一命的大夫嗤之以鼻的,他的态度现在是好了不止一个度。 </p>
姜映梨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陈重见到李勤,眼眸微微一亮,主动道:“姜大夫是来找张将军寻人的。” </p>
“寻人?”李勤微微挑眉,“我这方面可不比张巢差,我岳丈亦是对此擅长,特别是柳城附近,无有我们不清楚的,找他这个闷块头,还不如找我呢。” </p>
李勤很直白地踩了张巢一脚。 </p>
姜映梨倒是没附和,不过,见李勤这般殷切想帮忙,她也就拿出了一张画卷交付他,让他多加注意一下。 </p>
李勤并没有见过大黑豚,表明会仔细找人探查后,就目送着姜映梨离开了。 </p>
乔副将站在一旁探头看了眼,嗤笑道:“这姜大夫长得妖艳,这心思也野得很呢!前头有个萧将军替她撑腰,为了她都能深入敌营,将她救出,这扭头她又要咱们帮着找男人。” </p>
“啧啧。也不知道她丈夫可知晓她这魅力还有心思……” </p>
他话还没说完,李勤就不悦地刮了他一眼,警告道:“这样的话少说。” </p>
“怎么,难道连李将军也为她的容色倾倒不成?也想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乔副将挑眉,“李将军,她可是成了亲的,您亦是有夫人的,你也不怕您的岳丈知道……” </p>
他话还没落,李勤就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脸色一沉,“你若是再不管管你的嘴,下回仔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p>
“姜大夫她是个大夫,救了咱们多少弟兄,你难道心里没点数吗?她的师门秘药,效果显著,此次战役一结束,不少人都会知道她的能为。” </p>
“届时,会有多少人寻她救命?定是不缺豪强贵胄的。” </p>
“到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她出手,自是有人收拾你。你也别以为你后面的贵人能护着你一辈子!取舍,谁都会。” </p>
“就如所言,萧将军护着她,人家是什么人,现在是没腾出手来,要是真惹急了,前头来的绣衣使,跟萧将军是至交好友,有的是手段对付你的嘴硬。” </p>
乔副将挨了一嘴巴子,心中正恼,被他掰开讲了一通道理,霎时醍醐灌顶,脑子也清醒了。 </p>
实在是他往日里看不起女人多了,如今看到姜映梨这种容色倾城的,这习惯也改不了。 </p>
现在被李勤提醒了一句,他心中恍然,但嘴巴还是不饶人。 </p>
“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也就是他们色迷心窍……” </p>
话说到一半,对上李勤失望透顶的目光,他也闭上了嘴。 </p>
李勤冷冷道,“告诉你背后的主子,要么就干脆杀了我,左右我是不敢再接着替他做事了。” </p>
说完,他拿着画像转身进了帐篷。 </p>
他简直是不敢想从前怎么就用上乔副将这样的人了,只觉得自己脑子糊涂得厉害。 </p>
不过,他也很清楚,他这般撇清干系的行为,也是很难成功的。 </p>
一旦湿了鞋子,再想走得干净,实是难为。 </p>
他攥紧了画像,他会答应姜映梨,一来是想报答她,二来则是希望借此能像萧疏隐展现自己的诚意。 </p>
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总是得试一试。 </p>
而姜映梨本来是想去找找孟藻的,结果得知萧疏隐在提留着人升帐开会,她也就不好去打扰。 </p>
等到开完会,针对黑山的围剿又重新有了新的计划,姜映梨就再也没机会去找孟藻了。 </p>
萧疏隐手里拿到了周子瑜通幽州官员世家的证据,谢若微匆匆离开,就是拿着证据去拿人了。 </p>
此时,黑山是真的陷入孤立无援了。 </p>
甚至因为暴露了信件来往,导致对方受到关注和罪行,能不被反扑,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p>
至少此刻周子瑜望着山下汹涌聚集的官兵,嘴角勾起了苦笑。 </p>
这回的战役一打响,萧疏隐的进攻很是猛烈,而且他还破了阵法,官兵就势如破竹,一路从山下直往上推平。 </p>
哪怕黑山易守难攻,但在这样大面积的围剿下,对方完全不惜兵力,以人海战术疲军,一波波地围攻。 </p>
就算大家真的是为了护住身后的父老乡亲,可身边都是战亡的兄弟,前面是望不到头的敌人,更不用说,萧疏隐还专门去幽州调集了屯兵。 </p>
这人数已是黑山寨的数倍了。 </p>
就算是曾经的军事天才,周子瑜亦是感到泄气。 </p>
不是因为守不住,而是因为看到寨子上空萦绕不去的哭泣声。 </p>
父失子,母失儿,弟失兄,姐妹失去父兄…… </p>
所有人都在为这场战事痛哭哀嚎。 </p>
可他们有做错了什么呢? </p>
他们只是想活着而已。 </p>
就算真的有错,也只是他周子瑜,他应怀瑾有错……是他苟且偷活的这些年,这些人群为他卑劣的心思而聚集,现在又为他的苟活而死去…… </p>
周子瑜望着下首那些痛哭的乡亲们,面染哀戚,眸色沉沉。 </p>
他们甚至连白布都没办法挂,因为需要省出来给弟兄们当做绷带包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