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癞子唱着小曲从巷子里拐出来，不曾想迎面脚下碰见个东西，差点没摔个大马趴。 </p>
他堪堪扶住墙壁，稳住身形，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拦着爷爷，不要命了吗？” </p>
姜青榕正蹲在墙角苦恼，突然被踢得翻转，胳膊肘一阵子剧痛，他也刚要骂人，抬头看见对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霎时脖子一缩，畏畏缩缩地站了起来。 </p>
“对，对不住。我，我没想到这里会有人……我这就走！” </p>
他不想惹这些流氓地痞，现在只想赶紧离开。 </p>
郝癞子觑见他垂头丧气抱着个大盒子，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当”字，瞬间明白过来。 </p>
他脸上的怒容一收，眸子一转，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拉住了他：“兄弟，你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吗？” </p>
姜青榕不欲跟他扯上干系，拼命摇头：“……没，没有。” </p>
“哎呀，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呢！这每日里来当铺的，十个里面有九个是手头困顿，遇到难事的。”郝癞子笑道。 </p>
姜青榕抿唇，没有接话，想走。 </p>
郝癞子眯眼不肯松手，继续道，“但这当铺的掌柜很是奸诈，这任何东西进了他们当铺都得被削去半截，连老鼠进去都得脱层皮呢！” </p>
“他们还最是会看人下菜碟，遇到那一看就是着急的，还会压价得愈狠。想来，兄弟你也是如此吧！” </p>
这话说到了姜青榕心坎儿里了，霎时他脸上的排斥之色便淡了些许。 </p>
郝癞子见此，趁火添油，“若是兄弟你着急用钱，我这倒是有个法子支给你。” </p>
顿了顿，姜青榕忍不住忐忑问道，“……什么办法？” </p>
看他接话，郝癞子知道机会来了，清清嗓子道，“我知道前头有个能借印子钱的地下钱庄……” </p>
一听借印子钱，姜青榕脸色一白，当即就要走，“印子钱要九出十三归……多谢，我不需要。” </p>
“哎哎哎，等等，虽然话是那么说，但只要你借的时间短，自是用不着多少利钱的。”郝癞子跟在他身后道，“而且，这是保证你立刻就能拿到钱！” </p>
闻言，姜青榕脚步停顿，低下了头。 </p>
他只是急，并不需要借太多钱，沈隽意的汤药费最多也就是赔偿个十两银子。 </p>
然后他再找个别的当铺把油烟墨给当掉，或者是等这阵子阿柚的酒楼能营业赚钱，很快就能把这十两银子的印子钱还清。 </p>
这般想着，姜青榕扭过身子来，低声道，“那，那劳烦你带我前去。” </p>
郝癞子本来都要放弃了，见姜青榕突然又应承了，瞬间喜笑颜开，连忙在前面带路。 </p>
“好嘞，你随我来。” </p>
姜青榕从没接触过这些三教九流之辈，从前他看不起姜青檀爱跟这些流氓地痞接触。 </p>
此时，他也不肯跟郝癞子多言，随着他一路在巷子里七弯八绕，都快绕得头昏了，才总算寻到地下钱庄。 </p>
郝癞子似乎跟很多人都很熟悉，一路上都有人与他打招呼，见到姜青榕则是用一种打量肥羊的眼神。 </p>
姜青榕被领着进去见了个管事的，对方让他写下契书，摁了手印，便很果断地给了他十两银子。 </p>
郝癞子也领了半两银子的介绍费，他笑得眉开眼笑，还把一脸不安的姜青榕送到了门口，目送着他离去。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