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的?固执早在中学时代就初现端倪。</p>
过一段时间?，她忽然意?识到怕水的?海绵宝宝消失了。</p>
她点开那个灰掉的?头像，意?外的?没有多怅然，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笃定——</p>
她想果不?其然，她的?想法才是唯一正确，她早该有自己的?判断。现实生活中的?人都可以随时消失，随时离开。更何况是网络世界虚拟的?人，连代号都可以是假的?。就像她的?“Mine”，原本?也只是一串乱码中的?随机字母，这并不?代表她自己。</p>
于是她还是不?抱期待地发了一句：【你还好吗海绵宝宝】</p>
她认为这是友好道别?的?礼仪。</p>
因为上次聊天结束，最后一句话是对方所?发送。按道理她可以表达关心。</p>
那应该是在秋天，或许是冬天？她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个时候，成都路边到处飘散着被踩烂的?银杏果气息，味道很怪。总之这个季节的?成都闻起?来像被蒸透了的?灌木植物。而网络世界是没有气味的?，这个世界的?太阳不?烫，月亮不?亮，星星没有光。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某个季节的?更替，或者是某个人的?离开，而散发出?靡烂气味。</p>
不?记得又过了多久，似乎并没有过很久，成都的?道路仍旧布满金黄色的?银杏叶。</p>
她经此想起?是秋天，不?怕水的?海绵宝宝的?头像变成了彩色，她头像下?面的?太阳还是不?烫，月亮还是不?亮，星星还是没有光，她和她说?：</p>
【我姨妈去世了，我们给姨妈准备葬礼，她没有亲生女儿，不?对，我觉得我就算她的?女儿，所?以由我给她来戴孝，抱歉哦，这一段时间?都没上线，是不?是有好几天咯？】</p>
原来才三天不?到。</p>
【我忘咯。就是送给我彩叶芋的?那一个姨妈嘛，葬礼期间?我看到我的?头像，还有看到你，就会想起?彩叶芋嘛，也会想起?姨妈，又怕我找你说?些有的?没的?，要掉眼泪，然后你反而也跟着我难过】</p>
【所?以我把头像换掉来找你啦】</p>
【对了，对不?起?哦】</p>
【我还是把那盆彩叶芋养坏掉了，挺对不?起?你的?良苦用心的?】</p>
这四条消息里没有一个企鹅转圈。崔栖烬擅长用符号捕捉人类的?情绪。</p>
她在不?知道是哪里的?银杏树下?坐下?来，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走到哪里，满世界都是金黄色，扇形叶片一片一片地往下?掉，飘到她头上，肩上，眼底……她想到底这些银杏叶是真?的?，还是那盆从未见到过实物的?彩叶芋是真?的?？</p>
她坐在满世界的?银杏叶里，给怕水的?海绵宝宝发《寻梦环游记》的?链接。</p>
她记得崔禾跟她讲——崔栖烬，你讲任何话都需要有材料支撑，否则就是撒谎。她找来对应的?材料，以此来安慰怕水的?海绵宝宝而不?显露自己的?笨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