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们两个分站在街两边。她拎着刚买的芒果，她手心空空，轻轻咬着唇。</p>
一动不动地对望。</p>
好像只有她们两个是静止的，又好像只有她们两个是流动的。</p>
“哎，我怎么看见水水了呢？”陈文燃高亢的声音出现。</p>
崔栖烬陡然间回过神来。</p>
隔着一晃而过的流淌车灯，马路上的薄雪，红绿灯散发的绿灯光束，陈文燃手中小布丁散发的甜蜜气息……</p>
她看到池不渝犹豫了一会，先是往唱片店前面走了几步，然后又顿住，煎熬了几秒。</p>
便又回头走到斑马线那里，然后往这边走了过来。</p>
慢吞吞的，双手揣在兜里，微微绑在低侧的丸子头被风吹得一晃一晃。</p>
像一颗绵绵软软的柿子。并且还是一颗……很遵守交通规则的柿子。</p>
“水水是过来了哈？”陈文燃像在做实况转播。</p>
崔栖烬目不斜视。</p>
那颗近视三百度的笨柿子低着头过马路也不怕被车撞。</p>
她淡淡地说，“你的小布丁要融化了。”</p>
“是吗？”陈文燃大惊失色，急忙收拾残局，又含糊地说，“你都没看你怎么知道？”</p>
崔栖烬没有马上回答。</p>
只是等池不渝过完马路，才不疾不徐地移开视线，瞥向乱七八糟的陈文燃。</p>
十分嫌弃地从随身的兜里掏出整包手帕纸，很随意地扔给她。</p>
“这还用看？”</p>
陈文燃接过纸巾。</p>
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下一秒却又立马朝她身后扬起一个笑容，</p>
“哈喽啊水水，好久没见～”</p>
大概是大学时养成的习惯。陈文燃对那边军师的态度简直是热情似火。</p>
每次见面都笑嘻嘻的，和池不渝说话的时候，一句话里带着几个波浪号。</p>
和崔栖烬截然相反。</p>
——崔栖烬盯着陈文燃手中快要融化的小布丁，不动声色地想。</p>
“好久没见哇陈文燃同学。”</p>
池不渝的声音在身后出现，听上去笑到眼睛都眯起来。这个女人很喜欢喊“XXX同学”。</p>
因为小时候语言定型的关键期在台湾那边待了两三年。她讲成都话半生不熟，讲普通话大部分时候都有点尾音。</p>
但又不至于是台湾腔。</p>
很标准的普通话，但整体一句话说起来的时候都是往上飘着的，很轻，不会显得太累赘。</p>
“是哦，应该是从你夏天去香港之后念那个服装课程之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耶？”</p>
以至于陈文燃在听说这件事之后，就经常不自觉用台湾腔跟池不渝讲话。</p>
简直装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