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相隔，人鬼殊途，既然留不住，我想小英应该好好和爸爸还有奶奶告别！”</p>
小英昂着脖子看着我鼻翼抽动：“哥哥，你是来带小英走的对吗？”</p>
我手轻轻捧着瘦削的脸蛋儿：“嗯，哥哥带你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走过一条漫长的小路，翻过一座石桥后，小英就会再次遇见爸爸！”</p>
小英用力点头。</p>
赶在饭点儿前，一个眼眶泛着青黑，头上夹杂着缕缕银丝，阳气不足、阴气尤胜，因为太过憔悴看上去能有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撑着一把伞回来。</p>
他便是小英的爸爸，马昌文！</p>
实际他才三十出头，但因为小英的事情殚精竭虑，让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苍老。</p>
“妈，小英呢？”</p>
马昌文刚到家就问起女儿小英。</p>
习惯性的走进厨房，这才看见还有另外两个人。</p>
“有……有客人啊？”</p>
说完，马昌文目光又在我和可欣身上扫过，礼貌性的点头示意。</p>
因为家里好长时间没来过客人的原因，让他对于待人接物有些疏离。</p>
家里能借钱的亲戚全都借了个遍，现在亲朋好友见了他都躲得远远儿的，好长时间没有亲朋走动了。</p>
“哦，他们是饭店做采购的，今天过来是想找我收些新鲜芹菜！”</p>
马昌文点点头，然后蹲下身子对小英说：“小英，到爸爸这里来！”</p>
小英起身看看我，然后将小手从我手里抽离，小跑着撞进马昌文怀里。</p>
“今天有没有听奶奶的话啊？”</p>
马昌文在小英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疼孩子的父亲。</p>
如果不是因为疾病的无情，我想小英应该骑在他脖子上放声大笑。</p>
“妈，饭做好就和客人先吃，不用等我们！我还要给小英换药！”</p>
说完，马昌文抱着小英朝里屋走去！</p>
“来，不用等他们，小英也不怎么吃饭，我们先吃，给他们留着点儿就行了！”</p>
饭菜上桌，一碟咸菜，一盘炝炒菜头，还有一盘芹菜炒肉。</p>
或许在我们看来有些寒酸，但却是这一家人能拿出来的全部。</p>
好在可欣也不是嘴刁的人，对于吃的她从来都是来者不拒。</p>
里屋，马昌文把小英放在床边坐下，然后佝着身子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箱。</p>
箱子里面放着一盏泛黑的油灯，马昌文取出打火机轻轻点亮油灯。</p>
灯芯升腾起一簇如豆般大小的淡蓝色火苗，马昌文双手捧着油灯，半跪在地上，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咒语。</p>
那油灯的火苗缓缓变大，随着油灯的熊熊燃烧，一缕缕黑色烟雾从火苗里溢散。</p>
“小英快吸！”</p>
马昌文似乎有些虚弱，努力将油灯凑近小英，又担心火苗的温度灼伤小英的皮肤。</p>
他这是在以命换命，用自己的命，养着小英这具活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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