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偏偏!
她连半点都不曾忘却。
“三小姐,你醒啦?”
夏袭走进屋子,撩开了纱帘,笑嘻嘻的望着她。
“昨夜您就没吃什么,奴婢已备好了早膳,这就侍奉您梳洗。”
见夏袭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江雪燃深吸了一口气。
也是,这脸也就是在沈问澜面前丢了几分,再说,何人不曾醉过酒?
算不得什么……
算不得什么!
江雪燃如此安慰着自己,梳洗过后用了早膳,一碗热腾腾的米粥入了五脏庙,总算是生龙活虎了些。
“小姐今日的气色瞧着还不错,一会儿还要进宫,歇息一下,奴婢便替您梳妆。”
进宫?
江雪燃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为何要进宫?”
今日国子监还并未开课,江雪燃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进宫的原因,见她不解,夏袭解释道:
“听闻是水患稍有缓解,大公子在那边传了信来,陛下大喜,于是宴请阖宫上下,还有朝中诸位大臣,今夜在宫中水榭设宴。”
“您是郡主,自然也忝列其中。”
江雪燃从未觉得这郡主之位如此烫手——况且依夏袭的意思,今日陛下并未宴请其他女眷,除了宫中的娘娘,便只有群臣。
只怕,她又要独自一人进宫了。
瞧着江雪燃的面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夏袭也发觉了:自家小姐,似乎向来对这殊荣不感兴趣,反而畏之如虎狼。
“若是今日不去,只怕要拂了陛下的面子……况且,今日也算得上是大公子的庆功宴,您只怕是不得不去。”
夏袭为难道。
不必夏袭提醒,江雪燃也知道,于是一脸倦容地摆了摆手。
“我知道了,先下去吧,让我歇一会儿,”
现在她并不惧怕面圣,江则疏刚立了大功,陛下只会赏不会罚。
江雪燃真正惧怕的,是见到昭阳公主与贺陵川。
虽说昨日,她并未暴露身份,但那时离得也有些近,幸亏贺陵川二人与她并不熟识,才未曾一眼认出。
但若是接触过多……
江雪燃是真担心自己漏了马脚。
闭了闭双眼,江雪燃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之是逃不掉的,也只能坦然面对了。
瞧见门外隐隐绰绰一个人影,江雪燃猜是夏袭忧心她,于是无奈开口。
“进来吧。”
门外的身影一顿,随即推开了门。
沈问澜走进屋中,见江雪燃坐在铜镜前,余光瞥过来,见是他,瞬间挺直了脊背。
“怎么是你?”
若说此时江雪燃最不想见到的人,那便是沈问澜了。
一时酒醉,里子面子全都丢了个精光,更何况昨日她还指着沈问澜的鼻子骂……
江雪燃眼下一片绯红,如同一只充了气的包子,一眼便瞧得出来,她还记得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沈问澜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我今日要随小姐入宫赴宴,于是过来瞧瞧……三小姐为何不敢看我?”
江雪燃游离的双眸,欲盖弥彰一般与他对视。
“谁……谁说我不敢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