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在淤泥诡谲之中,盛开了一朵不败的花。
江雪燃清咳了一声,仓皇之中错开了视线,总觉得方才他们两个对视之间似乎有些暧昧,但是这怎么可能?
沈问澜对她,恐怕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还能从哪个罅隙,之中生出一丝暧昧?
倒是她自己……
这段时间一来,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江雪燃摸了摸自己跳动的心脏,在胸膛下一阵一阵,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江雪燃默默收回了手。
长相如同沈问澜这般妖孽的,又将自己的所有阴霾,尽数藏好,定然是招人喜欢的。
但她可没那么容易被骗。
不知江雪燃在心中的一阵暗流涌动,沈问澜瞧这兔子似乎烤得差不多了,将一个兔腿撕下来,递到了一旁。
“三小姐,能吃了。”
江雪燃迅速接过,却不想炽热的温度,烫得她指尖一缩,却又不肯将手中的兔肉轻易放下,于是边吹边吃痛,看上去有些狼狈。
沈问澜就这么看着她,半晌才想起收敛——
总不能幸灾乐祸得这么明显,让江雪燃看到了,又要大呼小叫一番。
“……”
二人缓缓吃完了一只兔子。
因为水灾,就连一只兔子都是骨瘦如柴,算不上肥美,但也足够让人饱餐一顿了,不知道沈问澜在兔子的五脏之中塞入了什么香叶,一点都不腥,火候正好。
“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去寻找大公子,汇合之后,去与慕容南对峙。”
江雪燃闻言一顿,“可是我们只有三个人,夏袭与采荷都被留在了城主府之中,能有胜算吗?”
“出来之前,我与大公子商议好,若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他便去陇南其他州县的知府,调兵。”
此举无疑是将弄丢粮草一事暴露给他人,恐怕过几日消息便会传回到京中,但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够对抗慕容南的办法了。
江雪燃心下微微一惊,倒是不曾想他们两个提前还商议了这个,江则疏若是真的照做,就是相信了沈问澜定然能够拿出书信,才敢如此冒险。
当真是将全家维系在了沈问澜一人身上。
好在……
并未赌输。
“不过大公子是否会按照计划所定,去其他州府求助,还尚不得知。”
沈问澜说得十分轻巧,起身将兔子的残骸收拾了,“三小姐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一场恶战。”
如今江雪燃五味杂陈,哪里还能睡得着?
但是她也知晓,沈问澜说的不错,若是今夜不能养精蓄锐,明日还不知道面对什么,于是匆匆平躺在了稻草上,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