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来吧。” 虞红豆抱起双臂,一副没带怕的模样。 开玩笑,身为大夏九处尖刀组精英兼中海分部特动组组长的高级干员,她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只听柳学冬问道:“抓我那晚,你是想放我走吗?” 这意料之外的问题令虞红豆心脏骤然缩紧,她整个人的气势顿时蔫了,默默把踩在柳学冬凳子上的脚往回缩。 柳学冬冷不丁将其一把抓住。 虞红豆下意识看过去,正好迎上了柳学冬认真的眼神。 温度从脚心往上蔓延,在虞红豆感觉中此时那只手掌好似一块烙铁,烫得她只想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 柳学冬的语气却不同意:“我想知道,好奇很久了。” 感觉到气氛的变化,胧月暻也不插科打诨了,趴在桌上偷眼打量着二人。 沉默好一阵后,虞红豆端起高脚杯将红酒一口饮尽。 “是。” “那种情况下,海陆空全被封锁,你是渡鸦,是顶尖的单兵作战武器,或许你还有别的什么计划,但对于我来说,确实想不出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逃出生天。” “所以我原计划是让你挟持我,或许这样能让你找到一丝机会。” 柳学冬没有什么表情:“我要是逃了,那你自己怎么办?” 虞红豆垂着眸子,替自己重新倒酒:“我想过了,无非就是两个结果,要么九处下定决心不给你机会,我们俩一起死在子弹下;要么就是你逃走后我回去上军事法庭。” “……也算是给所有人和事一个交代。” 柳学冬不理解:“你有什么好交代的?为什么是你要交代?” 虞红豆抬眼直视他:“所有事都是因我而起,当然要由我来画上句号。” 二人语速渐快,仿佛是要吵架,但柳学冬抓着虞红豆赤足的动作却又使他们的争论凭添暧昧。 柳学冬很平静:“你说清楚,怎么就因你而起了?” 虞红豆陈诉着事实:“当初要是我没有主动找上你,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 柳学冬反问:“就算你不找我,我依旧在中海,你也依旧会加入九处,难道你是想说如果我们是陌生人,你来抓我的时候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吗?” 虞红豆神色微变:“我不是这意思!” 柳学冬一语直指要害:“红豆,你的愧疚毫无意义。” “难道连愧疚也需要意义吗?”虞红豆苦涩一笑,“如果没有我,你不会和九处有牵连,以你的本事可以躲藏得很好。” 她又看向了胧月暻:“如果没有我,小暻还是会来找你吧,虽然不知道你们会怎么发展,但……小暻和我不一样。” 虞红豆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某种情绪到达了临界点:“我是为了加入九处才和你在一起的,每每想到这点,我都……我都难堪得无地自容。” “好像我才是强行挤进来那个人。” 她再次闷了一大口红酒,借着酒精将胸口那股快要涌出来的压抑感压下去。 柳学冬的声音幽幽飘来:“我一直以为你是馋我这个人才和我在一起的。” 原本压抑的气氛被瞬间打破,虞红豆闹了个大红脸,打着结巴找补:“这,这个,其实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气氛缓和许多,柳学冬指尖轻勾,在虞红豆脚心挠了挠,虞红豆怕痒,像只受惊的兔子噌地把脚缩回。 闹出点动静,后知后觉的胧月暻奇怪地朝桌下看去,却没发现哪里不对,于是又把狐疑的眼光投向旁边二人。 柳学冬面不改色地清了清嗓子。 “咳,你钻牛角尖了,换个角度想,九处抓我,是天经地义,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相反,正是因为你的存在使我和九处有了缓冲的空间,从而才促成现在这个最好的结局。” “所以何必要揪着最开始的起因不放呢?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做出的选择。” 他转向胧月暻:“小暻也是一样,是她自己下了决定,远离胧月家,开始新生活。” 胧月暻冲他俏皮地眨眨眼:“但我的决心是你给的,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人生也是从你开始的。” 相比起虞红豆的含蓄和自我纠结,胧月暻从来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 对此虞红豆颇感羡慕,视线在胧月暻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回头便发现柳学冬正盯着自己。 “我和小暻一样。” 柳学冬轻声道:“我一直以为离开清道夫协会是我新人生的开始,但其实不是,我新人生的应该是从你帮我抛下渡鸦这个身份那一刻开始的,对此,我得谢谢你。” 他举起杯子,和虞红豆轻轻碰了一下。 胧月暻也凑过来:“我也要!” 三支酒杯轻轻磕碰,发出清脆的鸣响。 酒液荡漾,就像未能平复的情绪。 游戏继续。 沉重的话题过后,在胧月暻的有意引导下,游戏逐渐欢快。 但随着第二瓶第三瓶红酒起开,柳学冬倒无甚感觉,但对面二女却有些上头了。 在酒意影响下,问题也逐渐刺激,开始往柳学冬汗流浃背的方向发展。 “哈哈哈!” 捏着张大王的胧月暻就差没直接把牌摔柳学冬脸上:“说!我和红豆谁的身材你更喜欢?” 柳学冬手里攥着方片三强作镇定:“这我得实地考察后才能给出准确答复。” “呸!” 二人齐齐啐他一口。 柳学冬自罚一杯,东扯西扯半天才算糊弄过去。 本想在下一轮翻身农奴把歌唱,却没想又让虞红豆坐了庄。 “嗯……” 虞红豆面颊泛着酡红,双眸因酒意显得迷离,不怀好意的眼神里却透着炽热:“如果让你来安排房间……你觉得今晚该怎么睡?” 柳学冬虎躯一震。 胧月暻瞪大眼睛,捂着脸一副吃瓜模样打量着柳学冬表情。 只见他装模作样端起杯子浅抿一口,沉吟片刻道。 “其实你们俩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聊,我觉得我要给你们空间。” “但话又说回来,我对你们小时候的事知道得还不够多。” “所以,我觉得我有义务旁听。” 柳学冬咳嗽一声掩饰尴尬。 “咳,反正,主卧的床挺大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