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裁冬的话过于烦人,晚间裴显躺在床上,都觉得身子滚烫。</p>
这中衣穿也不是,脱也不是。</p>
这中衣确实够暖,可惜暖的是他的身子!</p>
折腾了一宿,翌日醒来的时候,头脑昏沉。心想裁冬姑姑一定是在哪里学了什么脏活,怎么就在他面前念叨了两句,以至于他整宿都难以入眠。</p>
“世子昨夜没歇好吗?”裁冬伺候裴显用饭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低气压。</p>
裴显是个很有起床气的人,只要他没歇好,脸上的表情就阴沉的难看。</p>
裴显漠然用完早饭,去了北镇抚司。</p>
知道他没睡好,这一天沈万千都躲着他走。可不能叫他拿了自己找错处,毕竟小命就一条!</p>
裴显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烦躁,胸口就是有一团郁气疏散不出去。他将此归结于是昨晚没睡好,到了下值的时间就离开了衙门,回家睡觉。</p>
但这一觉睡得也并不舒坦,他梦见了徐娇娇。</p>
梦里的她笑吟吟地将崭新的中衣递到他的面前,一副等着讨好的模样。然后他听见自己用询问犯人的语气逼问她:“是单单只有我有,还是旁人都有?”</p>
裴显从梦中惊醒,显然被自己这个梦给无语到了。</p>
他又不是裴锦棠,做什么拈酸吃醋?不就是一件中衣吗?</p>
裴显很快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或者说是刻意不让自己想起。</p>
沈万千发觉自家指挥使又开始将人当牛马使,心累身累又无处伸冤。</p>
“头儿,这是大理寺的案子,您要过来干嘛啊!”副指挥使都要哭了,他都好几宿没回家了!</p>
“大理寺找我帮忙的。”</p>
副指挥使瞠目结舌,难道不是他两句话激得人家大理寺卿说:“你行你上啊!你喊什么喊!只有狗只吠不干活!”</p>
然后裴显就将此案要了过了。</p>
“走,去拿人。”</p>
此案十分简单,而大理寺那边迟迟没有断案的原因在于,嫌犯有不在场证明,又没有作案动机。虽然他们觉得此人就是凶手,可偏偏无法捉拿,也没办法用刑定罪。于是这案子就这么悬了几个月。</p>
裴显做事雷厉风行,当天下午,嫌犯就在诏狱里哭爹喊娘,从拒不承认到问候裴显全家,再到最后认了罪。</p>
裴显连人带着认罪书一起丢进了大理寺里,叫大理寺卿又气又无可奈何。他指着裴显好半天,才张口:“汪。”</p>
“”</p>
“哇塞,还是咱们指挥使厉害!”副指挥使拍马屁道,“能做寻常人做不到之事!”</p>
沈万千在一旁拆台:“那是因为人家大理寺卿要名要脸,干不出咱们这‘屈打成招’的事儿!”</p>
裴显喝了口茶,不知道是不是在诏狱呆久了,身上染上了血腥味。</p>
“外面可都是这么骂咱们的呢!”</p>
“骂就骂吧,事情做了就行了。”副指挥使看开了,“大丈夫,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1】,就行了!”</p>
裴显挥了挥手,看了看天色,起身道:“走了。”</p>
副指挥使看了看天色,这才申时,指挥使就走了?</p>
那他也能提前下值了!回家!</p>
裴显这几日明显反常,沈万千都不知道怎么说。换成以前,他可不会去给大理寺送业绩。</p>
不止沈万千不明白,裴显自己也不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