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你妈每天喝的药有多金贵吗，现在粮食什么价，药是什么价，你妈多活一天，吃得是我们一家的命。”</p>
赵瑶恶狠狠地瞪着胡强勇：“我嫁到你家，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什么时候让我过过好日子，现在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你自己的娘老子，自己孝敬去，别把我们一家搭里头。”</p>
胡强勇痛苦地抱住头：“你别说了，她是我亲妈。”</p>
卧室里，胡母将外头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p>
被窝热一些了，脖子里的热意让她找回了几分活气，枯槁如鸡爪一样的手攥住了被子。</p>
“强勇。”她叫自己的儿子。</p>
胡强勇刚刚被赵遥怼了一顿，不想再去招赵瑶的白眼。</p>
眼不见心不烦，宁愿在门外冻着也不想进屋来。</p>
只可惜身上没有烟了，只能干巴巴蹲着。</p>
“强勇。”</p>
胡母又叫了两声。</p>
赵瑶将锅铲摔得震天响，胡母颤颤巍巍地捏紧了那个暖宝宝，喃喃：“老头子，我对不住你啊。”</p>
当晚，胡母去世了。</p>
她手里抓着的暖贴和她的身体一样凉。</p>
赵瑶进来，看到那暖贴，脸色大变：“死老鬼，藏着这些东西，只管自己享受是吧。”</p>
然后才发现，胡母已经没了气息。</p>
胡强勇和赵瑶大吵一架，两人互相指责，从结婚前说到赵遥坐月子。</p>
胡强勇骂赵瑶害死了自己妈。</p>
赵瑶骂他妈宝，是个废物，和胡母联手一块欺负自己。</p>
他们的孩子在一边冻得脸色发青，不敢插话。</p>
小儿子是早产，一直就身体偏弱，受不住晕倒在地时，两人才停了争吵。</p>
赵瑶指使胡强勇把胡母身上的被子加到小儿子身上去。</p>
人都死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心力去讲究什么避讳。</p>
赵瑶自己在屋里生了火，开始烧热水。</p>
盯着那升腾的水汽，赵瑶道：“你妈喝的那个药，拿一包过来，我冲进去，每人都喝点。”</p>
胡强勇垂下头：“没了。”</p>
药没了，人也没了。</p>
胡强勇最终去敲了余溪风的门。</p>
听到胡母去世的消息，余溪风并不意外，却还是感到淡淡的失落。</p>
余溪风想起胡母脸上的哀求之色。</p>
当初他们一起出去找物资时，胡强勇也算靠谱。</p>
看在几次合作的情分上。</p>
反正她也马上要离开了。</p>
余溪风进屋里拿了一盒治风寒的药，差不多有十二包，胡强勇满脸感激，鞠了几躬，拿上药回家了。</p>
赵瑶看见药时吓了一跳：“你从哪里搞来的。”</p>
“是余溪风给的。”胡强勇道。</p>
赵瑶眼珠子转了转：“余溪风那里好东西这么多，你说，咱妈以前也送了不少东西给她，那暖贴想来是她给妈的，能不能再找她要点？。”</p>
胡强勇想了想，有些意动：“人家刚给的药，得寸进尺不好吧。”</p>
赵瑶拍了下胡强勇的头：“我这都是为谁！”</p>
胡强勇道：“至少再过几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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