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了一些,嘴巴嘟起:“好,那亲哥哥一下,没电了。”
挂断电话,我拉开被子,跑到卫生间的门口敲了敲:“落落,想不想吃宵夜,我请。”
“腻歪完了?”
水龙头的哗啦声毕,她打开了门,笑着说:“吃!”
我谄媚地挽上她的手臂,落落装作嫌弃地拉开我的手:“别肉麻了,赶紧点宵夜。”
我紧紧拉着她的手,傻乎乎地贴着她:“就要赖着你,尤其这两晚,我都要跟你睡。等你去英国了,同学都是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你想抱我都抱不到了呢!”
虽然是笑着说出的这句话,但心里真的酸涩得不行,以前只要马嘉祺不在,我俩就经常一起睡,以后,只能自己慢慢适应了。
六月的风再次拂过,那些镌刻在校园里的点滴,也在兵荒马乱的离别中草草收场。
拍毕业照那天,我化了特别精致的妆容,想跟我的学生时代好好告别。
我跟落落互相帮对方编了头发,约定着在硕士服里穿一样的白衬衫,戴好学士帽之后又用发卡将其固定好。
毕业典礼和学位授予仪式结束,就是毕业生合影环节。
跟班级还有学院老师拍完,差不多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我走到没有人的大树旁,给马嘉祺拨去了电话。
“喂,嘉祺,你到哪啦?”
另一头的马嘉祺迟疑片刻,压低声音:“对…对不起,乖宝,我这边临时改了通告,走不了了,那个…我们之后再好好补拍一次,好么?”
喜悦和期待一瞬间落空。
其实我也不是在乎这几张照片,只是想弥补大学的遗憾。
我想穿着学士服,抱着鲜花,站在他的身侧,郑重告别,然后牵上他的手,笑着迈向人生的下一阶段。
我知道他很忙,时间完全不自由,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哽塞。
没有人知道我多么希望能跟马嘉祺共同见证这个时刻,希望他可以在我领取优秀毕业生证书的时候帮我拍照留念,希望我俩可以和落落好好告别,再去我们喜欢的餐厅一起庆祝,慢慢计划理想和未来。
可现实真的很冷硬。
“乖宝?”
鼻子突然有些发酸,我没有开口,好像一张嘴眼泪也会随之落下。
电话那边很嘈杂,依稀听到有人唤他“马老师”。
马嘉祺认真跟我解释:“乖宝,有一位前辈今天杀青,我们两个的对手戏必须今天之内拍完,导演说,今天拍好,后面会给我两天的假期,到时候我们好好拍,行么?”
“哦。”
在他再次开口恳求我谅解的时候,我挂断了电话。
“七七,马嘉祺…到哪了?”落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侧,声音轻轻地试探我。
我苦笑:“他不来了。”
落落替我抱不平:“啊,不是提前说好了嘛,这个马嘉祺!”
“没事儿,不管他,我们再去湖边拍几张吧,我去叫程诺。”
我努力保持着微笑,继续跟落落程诺还有导师同学停驻定格。
相机不仅可以捕捉画面,有时也能看穿情绪,纵使顺利落幕,到底意难平。
我跟程诺送落落去机场的路上,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不用看就知道是马嘉祺。
机场的窗前,日落月升,上演着一幕幕匆忙的离别与相遇。
我紧紧抱着落落,眼泪充盈着眼眶,她的身影在我眼前有些模糊:“落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你回来。”
她轻拍着我的后背:“知道了,好好的昂!”
沉默了一路的程诺上前一步,把落落圈在身前,声音低沉:“加油,希望你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照顾好自己,随时联系!”
“嗯,加油。”
落落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我的另一个小太阳,那个一直罩着我的女孩,在黄昏洒向人间的浪漫时刻,飞向了她向往着的远方,飞向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