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好像特别容易烙下青春的印记,比如,毕业照。
五月中旬的晴天,好像如空气般透明,把离别的气息衬托得无比浓烈,反射出来的忧愁也是厚厚一层。拍毕业照那天,也留下了我跟他的第一张合照,那张照片至今仍躺在我纪念册的第一页。
伴随着摄影老师一声清脆的“咔嚓”,好像把我们的青春也定格在了那里,一幕幕回忆在脑海里闪过,没有轰轰烈烈,只有平平淡淡和依依不舍。
以班级为单位拍完合影之后,我们便结伴去学校的各个角落停驻、留影。拍完照片已经是中午了,昨天跟马嘉祺说好了,因为拍照时间是错开的,所以就不在一起吃饭了,午饭之后直接在小亭子见面。
跟室友一起去吃了午饭,又拿起手机拍了拍这个嘴上嫌弃着而实际上吃了三年都没有腻的食堂,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泛起阵阵心酸。
吃完饭之后跟室友分别,我便去小亭子找马嘉祺了,他还没到,可能是因为拍照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吧!我坐在那个无比熟悉的凳子上,没有丝毫想要复习的念头,真想这样放空一下自己啊,吹吹风、听听歌,把那股莫名其妙的伤感赶走。
于是插上耳机,坐在那里发呆。“今天怎么没复习?”我转过头,看着跟我说话的这个男孩,一想到马上就要结束这样的复习时光了,马上就要跟他说再见了,心里更难受了,难受到仿佛一开口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没心情,想休息一下。”我强忍着泪水故作平淡地回他。
“听什么呢?呐,给你带了你喜欢的酸奶。”他顺势坐在我的旁边,把那盒黄桃味的酸奶递给我。
我接过酸奶,带着实在忍不住的哭腔:“马嘉祺,你害怕离别吗?”
“你哭了?没事吧?”他好像被我突然的矫情吓到了,连忙从校服口袋里给我拿了一张纸巾,用特别温柔的语气安慰我:“怕啊,怎么不怕,我小时候有很多朋友,但是现在朋友少得可怜,一次次的分别把我们磨成了大人,总听人说,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但后来才发现这些都是假的,分别久了,到重逢的时候都生疏了,或许各自都变得更好了,但却不再是当初那群无话不谈的朋友了,我们只会淡淡地说一句,老同学,过得好吗?”他无奈地笑了笑,又扭过头来温柔地看着我,接着说“你是我在这所学校唯一的朋友,如果之后我们分开了,再见面的时候,能不能不叫老同学,叫我一声老朋友?”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说那么多细腻的话,听了之后我心里很受触动,大概他经历的离别比我多很多吧!多到已经可以把分别看得那么云淡风轻。
“好,老朋友,一言为定!”我擦了擦眼泪,笑着回答他,说实话,他最后那句话真的感动到我了,原来他早就把我当成朋友了,而不仅仅只是同学。
他看我笑了,神情好像放松了一些,又接着说:“安寻七同学,原来你那么脆弱啊?”他用一种近似挑衅的语气跟我说,不过下一秒又突然正经起来“你知道吗?据推测呢,我们的一生大约会遇到八百多万人,所以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很多人,如果没有这次离别,那其他人怎么参与到你未来的人生里呢?开心点,别想太多了,朋友会一直在的,相信我!”
好吧,我承认,他的安慰很有效,我确实好些了,他说的对,朋友会一直在,同学始终是同学,我还会遇到更好的人。“谢谢你,马嘉祺!”我看着他,用特别正式的语气跟他说。
他嘴角上扬,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温柔地问我:“能…跟你拍张照片吗?”
“当然可以啊,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没准以后你火了,这张照片还能高价拍卖呢!”我开玩笑地调侃他,努力缓解刚刚那种悲伤的气氛。
“咔嚓——”他举着手机,我坐在他的右后方,留下了我们俩的第一张合影,一样的蓝色校服,他的中分,我的高马尾,还有傻傻的剪刀手,似乎把属于我们俩的青春框在了那张照片里。
拍完毕业照的第三天,就是三模考试了,进考场之前我们给彼此鼓了劲、打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