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时望轩还是出来了,</p>
因为太想了,</p>
一日复一日,一夜又一夜,</p>
他在洞室里没有修行,没有打坐,死死保持着灵台清明,清醒着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难熬。</p>
洞室里太安静了,识海里又太吵了。</p>
身外的安静和脑海里鬼魅的呓语碰撞,险些要将时望轩逼疯。</p>
可就是在这样疯魔的状态下,</p>
时望轩凭借着与黑面过往的回忆,一幕幕,一点点,硬撑了下来,没叫魇种讨到半点便宜。</p>
但这也很辛苦,</p>
从前常用的匕首沾满了自己的血,</p>
血喷溅在冷硬的地上,干了又湿,湿了再干,一遍遍的,终成了洗刷不掉的血污痕迹。</p>
斑驳黏连的人血似乎还残留着养分,</p>
在不见日光没有土壤遍体石壁干涸的阴暗洞室中,滋养出了扭曲蜿蜒的晦暗爱意,一朵隐秘娇靡的花,摇曳着瓣叶,开在了少年的心上</p>
冷清清毫无温度的洞室里,这朵花能活得娇活得顽,全凭黑面留在时望轩心尖上那点暖意,</p>
半年之长,发了芽,开了花,扎了根,再也抹不去。</p>
这是专为黑面生养的花,</p>
谁人来了也摘不走的。</p>
“时望轩啊,快勒死我了,松一松吧,松一松”</p>
经久未见,时望轩自然难以克制力道,直到萧玉书有些发紧的艰难嗓音从他耳边响起,时望轩浑沉的眼眸这才恢复清明,也顺势松了些力气。</p>
“哎——呀。”萧玉书总算是能大喘气一下,然后他侧身一扭,胳膊肘杵开了时望轩贴在自己背后半天的滚烫胸膛,道:“大晚上的,你是不是吃太饱了?”</p>
“”</p>
看着黑面依旧浑然不开窍的纯澈眼神,时望轩眼底微光闪烁,没有说话,只觉胸口有火,烧的慌。</p>
约莫是两人刚才贴太紧了,身体挨的密不通风,烘了一阵热意。</p>
躁动的热意已然弥漫到了心尖,偏偏眼前人还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p>
从前年少无知,总觉得这种晦暗的感情只能当作不堪启齿的秘密藏在心里,即便是憋的酸楚也只能生硬揣着,谁也不告诉,谁也不敢提,更不敢叫黑面察觉分毫。</p>
可现在,</p>
不同了,</p>
这半年里,</p>
时望轩想通了,</p>
他从前觉得自己的过去破碎不堪,再好活的春也生养不了,不配入了旁人的眼。</p>
可现在,</p>
千沟万壑也已成了过去,涌进了水,照进了光,萌了绿芽,生机活力的梵音响遏行云,时望轩迫切想将心意剖开毫无保留的摊开在黑面面前。</p>
可黑面这样纯率无觉,眼神干净的叫时望轩不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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