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水溶可不敢放松警惕，一来是码头彻底扩建之后，商业必然会繁荣起来，到时候那些海盗就像鲨鱼一样，一定会闻着味儿聚集过来，商船在海上需要保护，那么强大的海军就是必不可少的。</p>
二来，北疆离高丽和倭国并不算远，纵使如今这两国比起大晟尚且还弱小，但是未来未尝没有海防的压力。</p>
还有那遥远的海西之地，也就是欧罗巴大陆。</p>
大晟的土地上已经出现了传教士，也出现了福寿膏，水溶不得不担忧，总有一天，海西的国家会拥有强大的海军，用大炮和鸦片把这一片土地带入深渊。</p>
这让他不得不提前开始未雨绸缪。</p>
如今北疆之所以还没有收到倭寇和海盗的压力，无非就是一个字“穷”罢了。</p>
如果说江南是肥肉，可以吃的满嘴流油，北疆就是那鸡肋，食之无味，干耗力气。</p>
那些贼寇又不傻，放着肉不吃，偏偏来啃干巴巴的硬骨头。</p>
一旦北疆变得繁荣起来，必然不会再有如今的安定祥和。水溶要做的就是把万事都想在前面，提前补上这个漏洞，把北疆给武装起来。</p>
丁嵩一下下敲着桌案，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捋顺了思路。</p>
“海军的确不能没有，但是朝廷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如今朝廷的精力全都投注在西南，恐怕分不出财力和精力给北疆建海军。”</p>
丁嵩不是那等见识浅薄的，帮水溶打理过海贸的买卖，他清楚的知道建一艘海船需要多么庞大的耗费，商船都是如此，更别说是战舰了。</p>
海军的花费还不止于此，战舰上总要装备火炮的，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可不是说笑话的。</p>
造船是个大工程，若是扩充海军的规模，饷银又是一笔花费。这么一算，北疆府库里这些银子，扔进去连个响都听不到。</p>
就算是花费了几百万两，这海军也连个雏形都捏不出来，可以说是无底洞也不为过了。</p>
水溶听丁嵩写写画画的算了笔账，却并没有过于忧虑。</p>
丁嵩一看就知道，这人大概是早有腹稿了，再一回忆两人的谈话，丁嵩若有所悟：</p>
“看来你是要在这海贸上做谋算，或许还有倭国？”</p>
水溶微微颔首：</p>
“先生果然敏锐，不必我说便想到了。</p>
倭国藩领林立，生产能力却低下，各藩的藩主和武士们互相厮杀，导致民生凋零。</p>
若是能通商，不仅仅茶叶、丝绸、瓷器能翻个几番高价倾销过去，连筷子、铁锅、胰子、草鞋之类的日用品都能高价卖过去。</p>
单一个铁锅在大晟卖一百文，去了倭国就能卖一两，再运到倭国不沿海的内陆，就能翻成五两。</p>
而倭国有很多金银矿，也就是说，咱们可以拿布匹之类普通商品的换来巨量的金银。</p>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倭国一些掌权之人才开始限制对外的贸易，不止是对大晟，听说对海西，南洋等国也是一样。</p>
所以，若是倭国不同意通商，尤其是在沿海割地开港，那就动用水师，打开它的大门。</p>
看看泉州港就知晓了，就算北疆不如南面繁华，但真立了海关，一年几百万两不在话下。”</p>
丁嵩闻言猜出了水溶的意图：</p>
“主公你是想要说服圣上，将这笔钱大半截留在北疆，用于建设海军？”</p>
水溶点头：</p>
“这个是个硬仗，别看那些朝臣成日里嘴上嚷嚷着什么与民争利，什么商人满目铜臭，实际上哪个不知道名字的重要性。</p>
若是北疆也立了市舶司，朝中的那些大人们必然是要插一脚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