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先去看了小樊,他趴在病床上,眼角都是泪。
可能是给小伙子疼坏了,我低声问值班大夫:“打止疼针没有?”
“打了,但是这小伙子也太不坚强了,哭一宿,不出声哗哗流眼泪那种,枕头都快飘走了。”
“那有没有别的问题啊?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吗?”我有点担心起来。
“都检查了,我们也反复问过他了,哪里不舒服,他又说没有,打了止疼针,才睡一会儿,也就是个狗咬伤,至于吗?”值班大夫,撇了撇嘴。
我知道他的意思,小樊太娘了。
正看病志时,两个人脚步轻盈地走过来,道:“番番医生早啊!”
兰博文两口子来了,拎着很多水果。
“昨天我在警局门口看见您了,番番医生,那么晚了,您怎么在警局呢?”兰博文笑眯眯地盯着我问。
我心里话,你还审我呢?真有病,自己是啥好饼,心里没数吗?
但是还是很有礼貌地一笑道:“我老师昨天被人袭击,我去警局接他了……”
“你们师生关系很好啊?”兰博文话里有话地说。
“没有您和您的学生那么好,差好几级呢!”我揶揄他道。
他倒没什么反应,兰嫂子脸色一变,对着兰博文阴沉着嗓子,道:“还看不看小樊了,不看,我回去了!”说话间就要转身离去。
兰博文立刻拉住她胳膊肘,赔笑道:“看看,现在就去!”
然后两个人绕过我,走向病房。
过了一会儿,兰嫂子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抹眼泪,道:“造孽!”
我赶紧过去道:“嫂子,您别担心,虽然看着挺重的,不过问题不大!”
兰嫂子眼神空洞地看着我,道:“你说是不是谁粘上老兰,谁倒霉,人家父母来了,还不得疼死啊!”
然后一甩手,快速而去。
我无奈地笑了笑,设身处地去想,兰嫂子确实够闹心的。摊上这样一个花花绿绿的老公,绿帽子戴得恐怕要得颈椎病了,而且是都够做手术那种。
我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慢慢挪向病房门口,兰博文还没有出来,我想偷听个几耳朵。
小樊应该是醒了,听得出还带着哭腔:“老师,我不疼,我就是想哭!那条狗太吓人了!”
兰博文温厚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满满的暖意,道:“知道,等着,我给你出气,我非把那条大黄狗给炖了不可,到时候我给你端一碗狗肉来,补补……”
吓得我一哆嗦,我相信他能干出来,赶紧跑出去,给石盏打电话。
“姐,你干啥啊?”石盏问道,听起来他在开车。
“龙迪呢?”
“在我身后坐着呢,咋的,你想让它接电话啊?”石盏调侃道。
“不是,我刚才听兰博文说要给小樊报仇,把龙迪给炖了,吓死我了……”
“放心吧,我们一早就走了,现在市里都过了……”
我才想起来,他今天要举家南迁,连忙的祝他一路顺风……
刚挂了电话,就见兰博文从病房走了出来,怒气冲冲的,脚步都铿锵有力起来。
下了楼,他直接奔我的诊室就去了,他居然没忘,今天还得针灸治疗。
进了诊室就是患者,我立马放下芥蒂,全心全意为他行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