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尸体和鲜血，云梁拼命的想走到秋水弋和孔方平的身旁。</p>
但这条路很难，面前是尸山血海，他每次抬起剑，只觉得心中有些东西在流失，又有些东西在慢慢得到了填补。</p>
他的心硬了，因为他的剑当然是要保护重要的人。</p>
云梁终于拎着鲜血淋漓的剑来到了秋水弋身边，背后就是孔方平。</p>
孔方平夸奖道，“你可以啊”。</p>
云梁笑了笑，虽然脸上沾着血，笑容依然干净澄澈。</p>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p>
确切说是站着的少，躺下的多。</p>
不知不觉的，秋水弋和孔方平持剑而立。</p>
孔方平还是笑着，手里拿着抢到的玉面琼芦。</p>
花朵已经不成样子，花蒂上的三个洞像是一双眼睛和嘴巴，他们构成了最滑稽的面容，嘲笑着这些该死不死的人。</p>
孔方平这种时候还要逗秋水弋，“你要吗？”</p>
秋水弋难得回了他一个笑脸，只是说出口的话冷岑岑的，“我又不是要饭的，我要的东西我都直接抢…”</p>
孔方平挡住秋水弋刺过来的剑，稳住身形，“抱歉，真希望可以有两株啊，我也可以回报下你的恩情，就像在混沌山你施舍我的那样…”</p>
孔方平一贯温润如玉，难得会说刻薄的话，秋水弋一剑劈过去，孔方平挡的很费力，脸上显出些狰狞来，连声音都变了调子。</p>
“说好了命给你，还要麻烦你来取，抱歉了。”</p>
孔方平武功不低，秋水弋也被打退了两步，“你废话真多。”</p>
他稳住身形，横剑拦下孔方平刺过来的剑尖。孔方平的剑打了弯。秋水弋这时略一倾斜剑身，孔方平的剑尖一滑往斜上刺去，他趁机后仰矮下身子，同时向上伸手一掌打在孔方平胸膛。</p>
孔方平回身之时，他又一剑朝着心口刺过去。</p>
孔方平躲不开这一剑，也不会任由它刺向心口。</p>
可是血液却就在心口蔓延，像是开出了一朵血红的花。</p>
孔方平依然笑着，可是随着面部失去血色，这笑容变得异常苍白。</p>
“你…”，秋水弋没想到孔方平会死的这么痛快，好像突然放弃了抵抗。</p>
孔方平无力倒在地上，垂在一旁的手掌缓缓张开，里面是一朵揉烂的花，纯白的花瓣竟然没有染上一滴血。</p>
云梁被三个人缠住，虽刀剑之声不绝于耳，他也不觉有异常。</p>
直到他回过身来，正看到秋水弋一剑捅在孔方平的心口，一剑贯穿。</p>
云梁瞪大了眼睛，猛地朝这边扑过来，他的身子比脚步还急，简直是摔了过来。</p>
“孔大哥…”</p>
云梁的声音如同撕裂一般，眼泪夺眶而出。</p>
“孔大哥…孔大哥…”</p>
撕心裂肺的喊叫后，是暗哑的喃喃。</p>
手拂在心口感受不到跳动，温凉的手腕没有脉搏。</p>
他的一切认知都告诉他这个人死了，他死了，因为他的心上破了个洞。</p>
他的医术再好，他补不上这个洞。</p>
秋水弋一剑刺死近身的人，云梁护着孔方平的身体，任由血溅了自己一脸。</p>
他抬起血红的眸，“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你连朋友也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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