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自己并非只是单纯的穿越，而是两个世界的灵魂融合了。</p>
牢里原本充满刺鼻气味，宁国公主一说要来，立即被打扫清理，收拾得格外干净，还燃了熏香。</p>
然而，金暮黎并未待太久。</p>
夹杂着粪桶尿骚的血腥气非临时打扫就能清除干净的，熏香不但无法起到该有的作用，反而使整个囚室的空气变得更加混浊难闻。</p>
纪昌裕的请求她没答应，但离开后不久，便有狱卒抱捆干草过来，铺在牢房里的光溜床板上，另外还赏了垫絮和旧被。</p>
纪昌裕看着那些东西，笑了笑。</p>
之后，其它牢房的犯人也被改善了待遇，不必再蜷缩着瑟瑟发抖，甚至感染风寒的，还赐给汤药。</p>
纪昌裕看着或谢公主恩、或麻木着脸的各种反应，忽然有种想活下去、为她牵马尽忠的感觉。</p>
可他知道，一切都迟了。</p>
“如果你早点出现，该有多好……”他喃喃道。</p>
如果她早点出现，贪恋权势的老爹就不会陷得这样深。</p>
如果她早点出现，他也不会走上自暴自弃的歧途，把自己弄得如此肥胖且肮脏。</p>
他可以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可以找机会随侍她左右，竭尽心力，为她出谋划策，可以……</p>
然而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更无法让时光倒流。</p>
为何他要冷着眼睛、硬着心肠对一切罪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p>
为何他要醉生梦死、不去尽力做些改变？</p>
即便无法开仓放粮，也能令人偷偷接济穷苦，救下几条命。</p>
若他曾经尽己所能地为百姓做些事，公主对他的观感就不会如此糟糕。</p>
如今，既没机会弥补过错，也无法改善公主对他的印象。</p>
悔之不及。</p>
金暮黎不知他的想法，否则定要送他白眼两枚：你可拉倒吧，我特么是个假公主，让你随侍左右，岂不很快露馅儿？</p>
何况性格决定命运，即使让一切重来，没有阅历记忆的情况下，人们依然会选择曾经的选择。</p>
纪昌裕是个很复杂的人。</p>
但他的复杂没有助他成长，反促使他逐渐向失败靠拢。</p>
至于纪夫人，她只能哼笑一声：呵呵！</p>
那个看似高贵的老妇，打骨子里看不起厮奴婢女、田间泥腿子，认为他们身上流的血都是卑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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