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在哪里？”程兴旺蹙眉，底下冒黑水，听起来就骇人，“王康盛，你可不能撒谎！” “程大人，这我可不敢瞎说。那黑水在一处很大的山谷里。”王康盛着急道，“其实也不是水，就是黑色的看起来很粘稠的东西。” 宋若柔听了有点害怕，正想伸手抓顾音的衣袖，却没想到听到顾音激动的声音：“当真？” “当然，我亲眼所见。”王康盛语气肯定。 “你可有近距离观察那东西？”顾音接着追问。 “有！”王康盛点点头，不过他可不想说，他一开始看到那块地方，还以为是地狱之门，被吓得腿都软了。缓过劲来之后，瞧见那一滩黑乎乎的东西没什么动静，才大着胆子上前，用木棍捅了一点仔细查看。 “是不是黑褐色的？仔细看还有点绿色荧光？”顾音想验证自己的猜想。 “对！县主你怎么知道？”王康盛瞪大眼睛，怎么县主看起来比他还清楚，惊叹一句又补充道，“除此之外，那里还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不好闻。” “那应该没错了，是石油！”顾音激动道。 “石油？”几人惊讶，第一次听说这名称。 顾音点头，问王康盛：“那山谷在哪里？我们去看看。” “这……”王康盛听了顾音的话犹豫道，“离这里将近二十里地，而且马车走不动。” 这就尴尬了，顾音一时犹豫在原地。 程兴旺见此提议道：“县主是想亲眼瞧瞧那石油？可以让王康盛去取些回来。” “对，县主，您就不必去了，我拿罐子去装一些回来。”王康盛也是偶然发现的石油，当时压根没想着弄些回来。 顾音点头应下，如果真的是石油，那用处可就大了去了。 不过，接着问题又来了，顾音知道石油通过蒸馏可以得到很多物质，但是具体温度该怎么控制，她不清楚啊…… 顾音忍不住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当晚，顾音罕见地失眠了…… 自从穿来大济朝之后，不用加班不用熬夜，顾音每天的生物钟准时得比闹钟还准。 房间里一盏油灯亮着微弱的光，顾音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她该怎么把石油开采出来，然后要怎么蒸馏。 对于石油的用途，顾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沥青和煤油，沥青是一种很好的粘合剂，可以用于铺设路面和屋顶，甚至可以用来建城墙。煤油就更不用说了，照明的一大利器。至于其他的汽油柴油，这里还用不上。 想来想去，归根结底还是蒸馏的问题，难不成还要她自己亲自去做试验？ 顾音烦躁地一卷被子，哀嚎一声：“老天爷，派个人才给我吧……” 然而，令顾音没想到的是，人才会来得这么突然。 次日，顾音躺在马车里，突然被一道爆炸声吓了一跳。 等等，爆炸？这里哪来的炸药？ “吁……”小李子拼命稳住马匹，转头朝车厢里问了一句，“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小李子，外面怎么回事？”顾音惊疑问道。 “不清楚，不过响声似乎是从城西那边传来的。” “走，过去看看。”顾音果断发话。 “可是……小姐，那会不会太危险了……”小李子有些担心，那响声那么大。 “没事，我们先远远看看是什么情况。” 小李子重新驱动马车，朝城西走去。 “你个杀千刀的，整的这是什么玩意！啊？这把我屋顶都掀翻了，你是不是想把我也炸死啊！” “平日里尽搞些瓶瓶罐罐也就算了，你现在这是弄的什么？想炸房子吗？” “还要不要命了！你不想活了也别连累我啊！”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你说这怎么办？” 城西最西边的一个巷子里，传出一个老妇人的连声叫骂。 顾音走下马车，只见最外边的一个房子，屋顶被炸得七零八落，连着往里的第二间房子，情况倒是好了许多，只是屋檐被炸毁了，落下稀稀拉拉的茅草。 “发生什么事了？”顾音好奇，这现场，除了炸药他想不出别的东西。 “哎呦，这不明摆着吗？他把房子给炸了！”老妇人听到顾音的话，唉声抱怨。 顾音这才注意到蹲在一旁的一个男子，头发杂乱翘起，浑身黑漆漆的，衣服明显是被波及了 ，被炸成了一块块碎片。 “喂，你没事吧？”顾音心里有点发毛，衣服被炸成这样，人真的没事吗？ “我的东西，都没了……”男子抬起漆黑的脸，满脸失魂落魄。 “什么东西？”顾音好奇。 “他能有什么东西，尽是些瓶瓶罐罐，整天弄得乌烟瘴气的，这会好了，炸没了！哈哈哈……”老妇人听到男子还惋惜那些玩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想到那些都被炸坏了，瞬间又觉得心里舒畅了。 “你！”男子站起身，指着老妇人，想说什么最终又没说出口。 “你什么你，你就说炸坏了我屋顶，你打算怎么赔？”老妇人气道，要不是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她早就拿扫把抽他了。 听闻赔偿，男子失落地低下头：“房子都没了，拿什么赔……” “那我可管不着，谁让你玩那些玩意！”老妇人只坚持要回自己的赔偿，房顶不能白被炸了。 “那才不是什么玩意。”男子出口反驳，“不是，那不是玩意，那是神奇的东西，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哦？多神奇？”顾音饶有兴趣问道，老天爷好像听到了她的呼喊。 瞧见有人居然对他的东西感兴趣，男子激动道：“燃烧不同的石头粉末，火焰的颜色会不一样。还有拿不同的液体混合，能得到不同的东西。另外还有这一次，拿硫黄地霜和木炭混合在一起，点燃就炸了，只是不好控制……” 说到最后，男子有点讪讪。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顾音说出自己的目的。 “跟你走？”男子诧异。 “嗯，做你喜欢做的东西，包吃包住，另外还会给你工钱。”这种热衷研究的男子，不正是自己想找的人嘛。 听到包吃包住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东西，男子毫不犹豫点头。 顾音高兴极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