崃山交投和明辉这边终于有了动作。项目部最终设在盐官村村委会。项目部租用了一层楼。 村委会刚搬进了一个新修四层小楼，前面还有一个很大的坝子。原来的院子作为第一个提供给蜀江秦淮的建设用地。 项目部入驻盐官村后，项目部和村委会联合召开了村民大会，向村民通报了项目规划，动员村民参加由村委会创办的合作社，参与到项目当中。 苏易并没有急着去项目部，而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忙着自己的事。 在苏易还在搜集资料的时候，钟局又打来一次电话，问苏易考虑得责怎么样了。苏易说过两天会在钟局方便的时候，去和他面谈。 “苏哥，有一个北京的设计师，我看还行。”沈静把一份简拷在移动硬盘上，然后递给苏易。现在，沈静也很少在微信上发资料。 苏易打开资料认真看了，是一个有十年从业经验的专业设计师。曾经参与过一些政府规划项目。简介后面，附有一些设计作品。 “小沈，这类合同你吃透了吗？”苏易看完这个设计师的资料后问沈静。 “这是几份我下的范本。有些差异，但好像又有些互补。苏哥你先看看。需不需要我们自己重新拟一份合同文本。”沈静把几份选好的范本打开，然后把笔记本推到苏易面前。 “你现在只看好一个设计师？”苏易看着合同范本，又问沈静是不是还有其他人选。 “还有几个。我正在做统计表。”笔记本在苏易那边，沈静在手机继续找资料。现在，沈静已经没时间刷短视频了。 “他们的费用比我想象的低。会不会是水平不够？”苏易见这个北京的设计师报出的价格，比自己预计的低了差不多一半。 “他们有两种报价方式。一个是计时，一个是计件。”沈静在手机上又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这还真是农民工的薪酬模式，在建筑业内有一句话：几件工不要命，计时工不要脸。 “嗯。计时，一个月三万。在基础资料完整的前提下，完成不超过200公顷的城市控制性详规和空间管控导则。但不包括区域局部详图。计件，单张图纸六千。”苏易看着这位规划设计师的报价。 苏易的详规崃山交投估价百万，是因为苏易必须自己完成空间设计的构思，而这位设计师，则只是按苏易的草图进行绘制。 但即使只是制图，这工作量也非常大。这个价格听起来不低，但苏易自己做图就知道，这个比市场价格低了一半。 “还交通和食宿自理？”苏易有点不相信。从北京过来，往返交通也得两三千，而一个月的食宿费用，最基本也得两千左右。如果按计时的话，这一个月，这个设计师大约能赚元。 “那要我和这位设计师联系吗？”沈静这些资料是在平台上找的，还没有跟他们直接联系。 “不急。”苏易考虑的是，就算是三万，现在他和沈静也拿不出来。不能跟别人空口说白话。 “不先跟他们谈好吗？反正谈不成又不要钱。”沈静觉得苏哥也有点太死心眼，觉得这些事，先谈总没坏处。 “小沈，不要钱的事，不一定就是好事。而且，我们不要自己都还没面，就先给别人画饼。狼来了，喊多了，就，没人信了。”苏易有自己的做事原则。 “不是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吗？”沈静还是觉得不太理解苏易的做法。 “预不是让别人在那里等自己，而是我们做好准备后，再去和别人谈。既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更不能取浪费别人的精力。如果规自局那边最后没谈成，我们该怎么跟别人说？”苏易问沈静。 “那就把价格压到他们不能接受，不就谈不成了嘛。”沈静想，现在的人，不都是这样吗。 “这就是现在为什么很多人的话是不可信的。语言，本来是交流的载体，但现在，语言已经没有多少可信度。人们从一言九鼎，到眼见为实，落袋为安，这其实是文明的退步。” “苏哥，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我总觉得这样，我们两边都不落实。事情还怎么做？要是钟局让我们报价，我们这边不落实，也不敢报价啊。”沈静现在很担心，如果这个事情最终黄了，那就是眼看着豆腐化成水。 “我跟钟局约了，过两天去谈谈细节。主要是付款条件。然后，我们再根据规自局的付款条件，跟这些设计师谈。不要再形成三角债。” 苏易这么说，沈静也不好再说什么。 “小沈，你把一些初选的设计师的资料和报价整理好后，做一个费用分析。我们要知道相对准确的价格区间。” “这个怎么做？”沈静统计这些数据没问题，但怎么做分析，还要划出准确的价格区间就不知怎么下手了。 “最高和最低除开，然后加全平均。再用平均值，加最高和最低，再次平均。这个平均值，加最低平均，这是最低值，加最高值平均，是最高值。”苏易像是在背一个数学公式。 “这么算，得出的数据，最低值高于别人报价的最低，而最高值低于别人报价的最高。这个，准吗？”公式并不复杂，但沈静却有点不确定。 “这不是我们拿到的最低和最高。而是我们给规自局报价的区间，也就是说，我们的报价，不能低于这个最低值，也不能高于这个最高值。”苏易解释这个价格区间的参考作用。 “哦，那我懂了。”沈静这才知道，苏易原来是要给自己算出一个报价区间。 “苏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要是我，也许就直接按别人报的最低价和最高价做参考了。反正，不能低于别人的最低价，也不高于别人的最高价。”沈静原本以为，把别人的报价直接拿过来就行。 “现在，人们比较喜欢赚轻松的钱。也就是自己不花力气，还不用动脑筋。反正网络时代，信息发达，有了下游客户，就直接在网上找上游资源，然后上下游争取到的价格空间，就是自己的利润。”苏易又开始在键盘上敲了起来。 “这不就是现在人们赚钱的模式吗？”沈静现在也学会了边干活边和苏易说话。 “但下游客户也会上网。上网可不是哪个人的专利。越到后来，中间环节的空间就越小，直到最后没有空间。所以，串串，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没有生存空间。你看老杨他们，串了这么多年，串成过一笔生意吗？” “嗯。苏哥，你这么说我就懂了。” 接下来，苏易给钟局打了电话，约好明天上午十点到规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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