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把院子收拾干净，重新泡了两杯茶，放到院子里的小桌上。她知道，苏易喝茶或者喝咖啡，都不会影响睡眠，因为，苏易正常的睡眠也就三四小时，有时候还更少。不到困得睁不开眼睛，苏易不会躺下。苏易曾经说过，懒睡不如早死。 平时，尤其是冬天，苏易都在自己的房间用冷水洗澡，但如果天气太热，苏易也会选择沈静休息的时候，到下面洗个热水澡。 沈静在收拾院子的时候，苏易说自己去洗个澡。苏易上楼先拿了换洗衣服，然后到了楼下的卫生间。这个卫生间平时一般沈静在用。 苏易洗完澡，从一楼的卫生间出来。 都说女人出浴会让男人瞬间失去抵抗力，此刻，沈静觉得，苏易出浴，简直是秒杀自己的一切理性，甚至尊严。 “苏哥，我也洗一下。你等我。”沈静红着脸说。这几乎是情侣或者夫妻才会说的话，沈静却说的非常自然。 沈静没去楼上拿换洗衣服。 在卫生间的淋雨下，沈静想象着苏易几分钟前在这里洗澡的样子。 洗完身子，沈静把自己的内衣洗了。她没看到苏易换的衣服，刚才明明看见苏易上楼拿了换洗衣服。 把自己换下的衣服洗完后，沈静看着苏易挂在毛巾架上的毛巾。 据说喜欢一个人而对方却无动于衷，就悄悄用他\/用过的一些东西，比如水杯什么的，双方的气息就会慢慢被浸染、渗透，最后就会接受自己。 沈静伸手取下苏易的毛巾。苏易的毛巾拧得很干，沈静感觉非常舒服。 苏易总是把一些平常的事做到极致。 沈静突然有点理解那些恋物癖。自己现在不也是这么变态吗。当用苏易的毛巾擦自己身子的时候，她幻象着苏易在抚摸自己的身体，竟然变得兴奋起来。 擦干身子，沈静真空穿上短裙和衬衣，她要再一次努力。她不相信苏易真的没有七情六欲，除非他有问题。但在一起这么久，苏易总是那么精力充沛，怎么会有问题？ 沈静从卫生间出来，到了院子里，却没看见苏易。刚才给苏易泡的那杯茶也不见了。 苏易没有等沈静，自己上楼了。 沈静一阵失落，刚才鼓起的那股气，一下全没了。沈静甚至有点站不住，伸手扶住门框。 走到院子里，沈静没有马上上楼，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端起自己那杯茶喝了一口。 不知道今天是初一还是十五，天上有一轮圆月。苏易不喜欢栽花养草，所以院子里没有花，不然，就真是花好月圆的场景。 却有淡淡的桂花香随着徐徐的夜风飘进院子，院子里很静，静到能听到苏易房间传出的轻轻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沈静看到放在小桌上装空心烟管的盒子，伸手拿过来，里面还有烟，这是今天为明辉的客人准备的。小桌上有一个打火机。 沈静拿出一支烟，点燃。 今天丁小川和明辉的几位高层，和苏易和苏易相处得非常亲切自然，当时沈静还说，苏易像是回家的一样。苏易说，自己是明辉的老员工，丁小川一本正经地纠正：是明辉的老股东！ 沈静好像明白又好像更糊涂，苏易有这么好的人脉，怎么在那么困难的时候，也没有动用这些人脉给自己寻找一些机会？就像在崃山，苏易从来没有去找过李云岫。 沈静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盘花生，自己倒了一杯酒，在院子里喝了起来。 沈静听到轻轻的脚步声，苏易走路很轻，如果不是夜晚这么安静，很难听到这脚步声。 沈静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 “小沈，怎么还一个人喝上了？早点去休息。今天你也累了一天。”苏易站在小桌旁。 “苏哥，我不累。”沈静一只手下意识地拉了拉衬衣的下摆。 苏易没说话，拿了一支烟点上。 沈静不知道苏易是否发现了自己是真空。 “苏哥，我能问个问题吗？”沈静依然低着头。 “小沈，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现在，我们不考虑这个问题行吗？”苏易坐下。 “苏哥，要么给我一个希望，我跟着你哪怕浪迹天涯；要么让我彻底死心，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么每天在一起，你却……苏哥，这是冷暴力。”沈静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苏哥，虽然我是女人，但很多年了，我心如死灰，可以说是苟且活着。是你，让我死灰复燃，又重新有了希望，又活了过来。而跟着活过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对情感渴望和重新燃起的需求。”沈静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捂着脸，她不敢看苏易，怕看到一张坚决拒绝自己的脸。 “苏哥，我不奢求未来，但让我真实地拥有一次，可以吗，哪怕是酒后乱性也行。”沈静觉得这样自己已经很卑微，但她愿意，愿意用这卑微换取一次真正的拥有。 沈静又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她突然觉得心被抽空了。苏哥走了？连话都不愿意说一句？ 沈静绝望地抬起头，她想，自己也许这一生，只能看到苏易的背影。 没想到却看到苏易拿着一个酒杯，从厨房里向自己走来。 沈静的心思一下活泛起来。她看着苏易，还带着眼泪的眼睛里有了光泽。 “小沈，我们先喝点。”苏易把沈静的杯子倒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沈，我是男人，或许，比你的需求更强烈。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克制自己吗？因为我不敢。我怕自己沉迷，失去斗志；更怕一切徒劳把你带入更深的泥潭。”苏易喝了一口酒抬头看着夜空。 “直到今天，我做的事才算真正有了一点眉目。这其中，虽然有我的谋划，但也有一些巧合。比如，小高，就是高总，正好到了崃山交投。” “这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天意？就像我们的相遇。”沈静看着苏易。这样的夜晚，在月光下，苏易的脸像是一个棱角分明的剪影。 “小沈，在我的心中，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真的。从在村里登记的那一刻就是了。”苏易从夜空中收回目光，看着沈静。 “真的吗？苏哥。”沈静听苏易说出这句话，感觉自己的漂浮的心，就像一条小船，终于停泊在了港口，还系上了缆绳。 “真的。小沈，我不会骗你。更不会骗自己。”苏易站起来。 沈静也站起来，走近苏易：“苏哥，能抱我一下吗？让我靠着你。不然，我会倒下的。” 苏易抱住了倒向自己的沈静，沈静伸手紧紧搂住苏易的脖子。在苏易的耳边说：“苏哥，你能不正经一点吗？” 苏易抱着沈静的手紧了紧，马上又松开：“小沈，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去上车牌。”沈静这才想起，院子的车库里有车了。 “他们怎么不上好牌开过来？”沈静不愿意松开苏易，把头靠在苏易的肩上。 “洞房花烛夜，你愿意你的伴娘来脱我的衣服吗？”苏易小声地问。 “苏哥，你不正经。”沈静被苏易的比喻逗笑了。 “你不是让我不正经一点吗。好了，上去休息。”苏易轻轻推了推怀里的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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