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樊林诚惶诚恐地进了1920后，只有一个男人和那个女人在客厅。李诚没在，林莉也不在。 “领导。”樊林打着招呼，从进门就拿在手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双手递过去。 “坐。”男人接过烟，等樊林给自己点燃后说。 樊林没马上坐下，又拿出一只烟双手递给那个女人：“姐，您抽烟吗？” 那女人接过烟，樊林赶紧又给点上，这才半个屁股坐在沙发边上。 “樊总，这是我们办案的账户，你先把保证金打进去。”男人递给樊林一张打印纸，上面是一个银行账户，而开户名上是是一个公司。樊林有点奇怪，不是纪检吗，怎么开的是一个公司的户？ “这是我们的办案账户。要等案子结了以后，如果不是非法所得，还要退给你。如果进了单位的账户，那就不能退了。”男人似乎知道樊林在怀疑什么。 “哦，是这样。”樊林觉得这男人说的理由也说得通。“那，我现在就让公司财务转。” 樊林说着，给公司财务总监打电话，财务总监却说，现在出纳出去了，一时转不了。 “领导，是这样的。出纳现在没在公司。”樊林看着男人，有点无奈地说。 “那你回去，抓紧办。这是我们给你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另外，把车留下。”男人说完，把只抽了一半的烟摁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按了两下。 樊林感觉这烟头摁在了自己的心里。赶紧从腰上取下车钥匙，双手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车钥匙，在手里掂了掂：“你跟苏易很熟？” “啊？苏易？哦，苏哥，嗯。比较熟。”樊林不知道这个男人突然问苏易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苏易通过啥关系让对方放自己一马？ “你给苏易打电话，让他到外面那个茶楼来。”男人抬头看着樊林。 “啊？让他到茶楼来？嗯，咋跟他说？”樊林不知道为什么要让自己给苏易打电话。 “就说你找他。其他的不要多话。” “哦，知道了，知道了。”樊林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易的电话。 “苏哥，你现在能不能到……”接通了电话，樊林才想起，还不知道茶楼叫什么名字。 看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却当没看见樊林的眼神。 “哦，是这样。我在柳营大街，有点事想跟苏哥你商量一下。这样，我跟到把茶楼地址发给你。”樊林见男人没理会自己，只好这么对苏易说。 “好的，好的。我在茶楼等你。”樊林挂断电话后，觉得自己心都紧了。 “好，你去茶楼等他。”男人说完从沙发起身。 樊林下楼，走到小区外面的裙楼，看了看大门边上不远的一个茶楼，把地址和茶楼名字发给苏易，然后到茶楼泡了一杯茶。 不一会，樊林看见1920房间的那个男人和另外一男一女也进了茶楼，赶紧让服务员再泡三杯大红袍。 那个男人和一男一女却并没有坐到樊林一桌，而是坐到隔了一个茶座的另一桌。樊林这才发现，三个人的衣服也换了，都换成了深色的西服，在左胸上还别了一个国徽。 樊林深吸一口气，心想，自己这算不算出卖了苏易？ 苏易走进樊林约的茶楼就看见樊林一个坐在一个茶座上，有点失神的样子。 “樊总。”苏易走到樊林旁边并没有马上坐下。 “哦，苏总，来了。”樊林抬起头招呼苏易，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都没说让苏易先坐下。 苏易拉开椅子坐了，看着樊林：“樊总，是有什么事？” “苏总，是……”樊林还没把话说完，就见旁边茶座上的三个人走了过来。樊林打住了话头。 苏易也感觉到有人往这边走来，没有回头，依然看着樊林。 “你是苏易？”带头的男人走到苏易旁边。 “我是。”苏易已经感觉到一些异样，刚才虽然没有回头，但在进茶楼的时候，苏易就已经看见这三个人。因为这三个人有点与众不同，两个男人都穿着深色的夹克，女人穿着深色的西装，而他们的胸前，都别着一枚有着国旗的徽章。 见樊林支支吾吾失神的样子，苏易也猜了个大概。 见苏易并没有回头，说话的男人继续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苏易点上一支烟，这次，他没有给樊林烟。 “你没有资格看我们的证件。”先说话的男人还没开口，另一个男人先却抢过话。 “嫑觉（jio）德有个市长老汉就吃不完要不完，今天你要敢不跟我们走，你只有更背时。”跟来的女人有点冒火，一口方言脱口而出。 苏易拿出手机，解锁。 “你跟哪个打电话都莫得用，手机先给他收了。”先说话的男人说着伸手来拿苏易的手机， 另一个男人一只手伸过来要按苏易的肩，另一只手要抓苏易的手腕。 苏易起身，抬肘，肘与肩平，肘尖轻轻抵在了这个男人的锁骨下方，这个男人觉得手臂一麻，不自觉地退了半步。 苏易把手机的屏幕对着先说话的男人，男人看着手机屏幕上已经拨通的110，一下愣了。 “您好！这里是榕市府江区110报警中心。”打开免提的手机传来110接警警员礼貌的声音。 “您好！我想咨询一下，如果有人要带我走，对方又拒绝出示相关证件，我可以拒绝吗？”苏易收回手臂，语气平静地问。 “任何人在没有出示相关证件的情况下，没有权利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我们已经确定了您的位置，已经安排出警。” “走，我们回去拿证件。”带头的男人恨恨地说，然后三人马上离开了茶楼。 苏易看着三人离开，然后又坐下来。 “樊总，这是怎么回事？”苏易觉得自己最先的猜测可能有些偏差。 “苏总，这么刚？”樊林见苏易一点不买对方的账，有点担心。 “你先说说，他们怎么找到你的？”苏易有点奇怪的是，这些人怎么会通过樊林来找自己。 “是李主任。”樊林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苏易。 “林莉？”虽然苏易并不关心这些事，但樊林曾经跟苏易说过林莉和一个境外的人私奔了，当时李诚很生气。 正说着的时候，两个出警的民警走进了茶楼。 当苏易把事情经过对出警民警陈述清楚后，一位民警问：“你确认他们是有执法权的公职人员吗？” “不能确认。自始至终，他们都没出示过证件。”苏易说。 民警想了想，转身问樊林：“你呢？他们向你出示过执法手续吗？” “没有。我是被另一个人电话叫到他们办案的地方的。”樊林现在也觉得这件事有点问题了。 “什么地方还记得吗？”一位民警问。 “就在这个小区里。”樊林伸手指了指收银台的方向。 两位民警走了几步，略微避开了一点。 “这事……”一位民警问另一位。 “回吧。没有发生突发的刑事和治安案件，也没有需要现场调解的纠纷。” 说完，两位民警过来。刚才说回的民警对苏易说：“我们会整理出警记录，然后向中心汇报。还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没有了。谢谢！”苏易向两位民警点头致谢。 “唉，警官。”两位民警已经转身，樊林却突然喊了一声。 两位民警停下脚步，再次转身。 “还有什么事吗？” “不是。是这样。”樊林的话没说完，却被苏易挡下。 “没什么事了。谢谢！”苏易再次对民警说。 两位民警对视了一下，然后，离开。 “苏总，这，就这么算了？”樊林现在觉得应该带这两位警官到1920去。 苏易指了指椅子，樊林坐下。 “樊总，你刚才是准备让这两位警官去那个房子里？”苏易问。 “嗯。”樊林心想，警察都来了，为什么不去。 “如果真是其他执法人员在办案呢？” “那……”樊林语塞。 “我们也回吧。”苏易坐了一会对樊林说。 “嗯，好的。”樊林起身了才想起一件事：“我的车钥匙还在他们那里。” “什么车钥匙？”苏易问。 “就是我的车钥匙。”樊林一时又不知道是不是该去1920要回车钥匙。 “让人把备用钥匙送来吧。”苏易又坐下。 樊林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坐下来等人送车钥匙。 大约半个小时，车钥匙送到了。苏易和樊林到了地下车库，刚才樊林停车的地方却不见樊林的g500。 “车呢？”樊林四下看着。 “没记错地方？”苏易问。 “应该没有。” “还记得那个房间吗？”苏易问。 “记得。”樊林又四下看了看，肯定地说。 “走吧。我们一起去一趟。”苏易觉得现在有了正当的理由。 到了1920，摁了半天门铃，却没有人开门。 苏易和樊林相互看看，心里都在想：难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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