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反抗的机会还要教么?”</p>
驴脾气的玩家凑近过去,贴住奴隶的后腰,把住手腕,陡然发力向前刺击。</p>
矛尖刺中包衣肩膀渗出血,包衣哇哇叫痛呼,动手的奴隶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长矛掉落,满眼都是泪花。</p>
奴隶们手握长矛,短刀,却不肯前进一步,脑袋后面的金钱鼠尾废掉他们的尊严,似乎还有一条心中的辫子扯住他们的手脚,叫他们不能前进半步。</p>
两行浊泪从眼角滑落,奴隶摇着头愣在原地,手掌心的皮肤因为越发收紧的气力而变得涨红。</p>
包衣仍在求饶哭嚎,奴隶们却捏着武器原地不动。</p>
“给你们反抗的机会都不中用?”</p>
“算了算了,脑后的辫子易剪,心中的辫子难除。他们被奴役好几年,估计只当这一切都是梦,不敢相信有人会救他们,身心都被驯服成牲畜了。”</p>
“倒也是。换做是我被驯成奴隶,我估计连撒尿都要请示一下奴隶主。”</p>
“那要不扔他们在这,尊重个人命运?”</p>
“那可不行,咱们只剩下八十来人,没这数百奴隶凑人数,哪里能扮演运粮队伍。”</p>
或许察觉到希望转瞬即逝,其中一名青年奴隶咬咬牙,忽然大吼一声,握着长矛戳进包衣的身体里。</p>
一下不够就两下,三下……</p>
小伙子的杀人技巧笨拙生疏,连续捅刺几下,将死未死的包衣求饶声犹在聒噪。</p>
血水喷淋一脸,小伙子仿佛戴上一具喷射状的赤色面具。</p>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做出英勇榜样,数十名奴隶也被勾出早已寂灭的愤怒。</p>
即使还有二百多奴隶不敢行动,这数十名发怒的奴隶也是个很好的开端。</p>
奴隶们强忍热泪,鼓舞勇气,双手紧握兵刃向前猛冲几步。</p>
锋利的刀尖噗哧一声刺入包衣的肚腹,那哭嚎不止的包衣忽然软了下来。</p>
包衣惊愕地看着曾经伏低乞饶的奴隶,对他刺来短刀,利刃扎进肚腹搅乱五脏。</p>
“饶命……”</p>
包衣的哀嚎变成若有若无的闷哼,银白刀刃逐渐染红,血水顺着刀刃滴落下来。</p>
奴隶们气喘吁吁,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的染血刀剑,自己真的做到了。</p>
“你叫什么名字。”『章献忠』唤住那位第一次出手的青年奴隶。</p>
那青年似乎颇为惶恐,像是社恐在街道上忽然被叫住,不敢确信对方在呼唤自己。</p>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一脸的迷茫。</p>
“没错就是你。”</p>
“小的,冯汉民。”</p>
“嗯,好名字。”『章献忠』旋即问了几个问题后转身离开,另一位队长模样的战兵走过来拍拍冯汉民的肩膀,“以后你就是咱们背嵬军的辅兵——还有你们,所有敢反抗的以后都是我背嵬军的辅兵,知道杀鞑子的黑旗营吗,我们就是!”</p>
此言一出震惊众人。</p>
那些尚未气绝的包衣感到不可思议,略懂少许汉话的哈堪更是惊到合不拢嘴。</p>
黑旗营的名号随着岳讬、多尔衮的败绩传遍辽中平原,从旅顺到铁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可止虏婴夜啼。</p>
哈堪曾经还觉得黑旗营算什么,不过是多尔衮吃败仗的借口。</p>
今日他与黑旗营悍卒交战,才知道对方单兵战力堪比普通巴牙喇,战术指挥灵活多变,进攻节奏纯熟老辣,区区一百人都能玩出数千人的阵法变换。</p>
浑身拳脚相加的淤青仍在作痛,但哈堪心中的耻辱与不甘却释然了。</p>
自己败在闻名满清的悍卒手中,简直理所应当。</p>
不如说他能在强军面前游走数个回合才落败,亦有中上之姿的潜质,未尝不能成长为统领数千精兵的大将。</p>
哈堪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p>
黑旗营以身犯险深入满清地界,说明黑旗营已然开启对清攻略。</p>
而这些冒险登陆的黑旗军必不可能是精锐。</p>
没哪个将帅会把精锐散出去跟敌人拼消耗,精华都是留作王牌到最后使用。</p>
正如满清内部也有战兵与精锐划分,披甲人就是普通战兵,而红巴牙喇、白巴牙喇就是护军精锐。</p>
倘若如此悍卒不是黑旗精锐,那黑旗营中的精锐悍卒该多恐怖!</p>
难不成真如传闻所说的那样“黑旗军一兵顶五虏”?</p>
要是黑旗营假以时日练出数万精兵,整个大清的战兵合计起来,也不够黑旗营消耗的。</p>
哈堪深深地绝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