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颗霰弹呼啸而过，一堵堵人墙倒伏，肉沫与血水飞溅。</p>
鞑子的惨叫声响彻天地，犹如被捕兽夹钳住大腿的野猪在凄厉嚎叫。</p>
自知必死的鞑子鼓起勇气突围，跨过数百步却撞上一圈圈栅栏与矛林。</p>
黑洞洞的鸟铳伸出栅栏，一排排齐射打出的铅弹夺人性命。</p>
“放箭！”</p>
“鸟铳，放！”</p>
“弹药装填——开炮！”</p>
明军拼尽全力操持鸟铳弓弩，将铳弹送入鞑子体内。</p>
数年被东虏击溃的败仗历历在目，这些年他们恍若被打服的败犬，每次遭遇入关劫掠的鞑子都不敢还手。</p>
他们眼睁睁看着鞑子奸淫掳掠，看着鞑子拖走一车车金银珠宝、钱粮人畜，却只能跟在屁股后面“礼送”。</p>
过去他们也有过反抗，但每一次反抗都是徒劳，将帅战死，士兵覆灭。</p>
今天好似时代变了。</p>
有人给予他们反抗的机会，鼓舞他们的士气，使用正确战术击溃东虏，并顺利包围一部东虏的“弃子”。</p>
上有督师严格督粮发饷，中有良将出谋划策，下有黑旗军将士勇加三军。</p>
他们终于回想起胜仗的美妙滋味。</p>
每个人心中恍若伸出一只大手，狠狠握住敌兵的松散阵型。</p>
“开火！”</p>
装填完毕的鸟铳大炮猛地喷出大小弹丸。</p>
敌人的惨叫与裂骨崩脑声让明军陶醉其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捏合他们心中的裂痕。</p>
大明官军都是一个个热血好男儿。他们本应如此，本能如此，本该如此！</p>
败兵的阵线被撕开无数道血淋淋的口子，不敢再战的鞑兵迫不得已丢盔弃甲跳入水中。</p>
“前进！”</p>
不知是谁的嗓音穿透云霄，更多的前进号令传遍四周。</p>
数万勤王军好似一辆巨大的推土机，推着求饶、哭嚎、痛哭流涕的败卒后退，后退，再退百十步。</p>
拥挤的败卒被迫向后挪动步子，后排的人甚至来不及卸下布面甲就被挤到水里，冰凉的河水淹没脚踝大腿，随后是腹部胸口……</p>
冷水漫过头顶，鞑兵竭力扑腾求生，奈何重数十斤的布面甲拖着他们下沉。</p>
明军并不担心落水的首级难以打捞，被挤下水的鞑兵终究是少数，更多人被一轮轮霰弹打烂。</p>
饶是首级被打坏，只要头顶的金钱鼠尾可以辨认真伪即可。</p>
随着勤王军踏过一地的尸山血海，杀死最后一个鞑子，济水北岸的战役终于落下帷幕。</p>
两路入寇关内的鞑子，一路被彻底击垮，一路被打伤。</p>
就算鞑子剩余部队还想做点什么，凭借逐渐靠拢京师的其他勤王军也能挫败他们。</p>
经此一役，诸位将领都喜笑颜开，洗刷数年屈辱的胜绩足够他们节节高升。</p>
接连参加巨鹿、济南、济北战斗的虎大威、杨国柱、刘钦等人更是炙手可热。</p>
尤其是虎大威，不仅可以摘掉济南之败后“戴罪立功”的帽子，或许还能再升一两级。</p>
他已经是总兵大将，再往上怕是要加五军都督的都督，乃至受封挂印总兵。</p>
这可是能不鸟督抚，真正完全体的总兵官，早些年只有侯伯勋贵才能担任的职务。</p>
虎、杨几人也深知此战大半是李参将的功劳。</p>
若不是李牧与黑旗营的猛士，他们恐怕已经成为鞑子的刀下亡魂，哪有此时手握大功的意气风发！</p>
一场大战过后，将士们身心俱疲，再要北上尾随鞑兵主力有些强人所难，督师遂决定移师最近的齐河县休整，清点伤亡斩获的同时补充一些粮草军械。</p>
身受“重伤”的李牧也跟着到入住县城驿站修养伤势。</p>
得益于黑旗军眼下的雄厚威望，众将士理所应当“默许”李牧与他的随身护卫把环境舒适的驿站“承包”了。</p>
李牧实际上并没有伤痕，胸腹绷带上的红色血迹也是玩家的。</p>
有些玩家为了他伤口逼真，给他画上重伤妆，又是自割手臂给绷带滴血，搞得李牧都不好意思不给奖励。</p>
李牧假装受伤主要防止被朝廷调去协防山海关，那里是“辽西将门”的势力集团，他除非在那反明又反清，来个大杀特杀扫清一切顽疾，否则闯不出什么路子来。</p>
他也不想进京面见朱由检，见皇帝的繁文缛节太多，一整套流程下来怕是几个月时间过去，浪费时间还不讨好。</p>
他假借重伤待在山东，亦或是乘船返回“老巢”都不影响朝廷给他升官、加权。</p>
更重要的是此战胜利后，他再次获得系统奖励，总要花时间构思接下来的战略部署——</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