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率领近万的黑旗军跟着督师进发，他一身精良的山文甲在冬阳照射下反射光芒，黑底骨龙旗帜随风飘扬，数十面玩家风味的旗帜也在队列中前行。</p>
其中一面比黑旗大数倍的旗帜被固定在骡车上，那是李牧激活的“临时复活战旗”。</p>
眼下他暂时关闭战旗的复活功能，要是忽然蹦出几个乐子人复活出来，吓坏了队列就麻烦了。</p>
毕竟这里距离京师很近，信息传递速度极快，不像豫南山区穷沟里传出多么离谱的传言也没事。</p>
若是有人发现战旗的“神奇妙用”传到朱由检耳里，对方把李牧当作邪祟术士，命令天下文武来围剿他就糟糕了。</p>
诸多随军文官、监军乘坐更舒适的马车，仅有少数带兵的文官骑乘战马。</p>
抛开辅兵与民夫不算，此次跟随督师出击的兵马总计五万，骑兵损失很大。</p>
大军朝着长清县地界挺进、直达济水，随后沿着河流北上。</p>
如此行军好坏参半，好处是沿水而行，减少背面敌袭的可能，随时都能架设浮桥渡河南下。</p>
坏处是一旦敌人从侧翼冲来，大军来不及架设浮桥，会被敌兵赶进河水，导致全军覆没。</p>
由此，情报工作尤为重要。</p>
骑术最好的塘骑派往东北、北面、西部，渡河过去的东南面，四个方位。</p>
每塘五至十二骑兵，小队内部间隔一里排列，以确保战友之间可以目视对方的旗帜信号，或听见号箭响动。</p>
各塘之间里外间隔五里，最远的塘骑超过十二人，或侦察敌情，或是杀敌人斥候拷问情报。</p>
每一条情报“通道”最多向外延伸三十里左右，就像一只巨型蜘蛛向外延伸的数条蛛网。</p>
不过玩家都是例外，他们不需要如此中规中矩的传信方式，直接自告奋勇加入最危险的外层塘骑。</p>
若是有什么敌军动向，用不着旗语相传，再由人带口信回去，他们在三分钟之内便能完成信息交流。</p>
骑在马背上的李牧回头远望。</p>
密密麻麻的勤王军士卒仿佛连接视野尽头的天地，长条队列踩踏大地，各路部众的军旗随风飘荡，犹如一只多足的蜈蚣气球摆动着彩色肢体。</p>
位列队伍中段的李牧看不清前后的具体状况，唯有自家骑手的后脑勺和脸庞。</p>
鲁西一带毕竟是平坦的大平原，路面状况还算不错，骑队、骡车都不至于走坡陷坑。</p>
数万勤王军的行进速度较为缓慢，每日能走三四十里已是督师严管有方。</p>
忽然一匹战马从队伍前方跑来，一边掠过行进的队伍一边高喊原地休息。</p>
第三次停下休息时间，李牧勒马止步翻身下来，身边的骑队部下也跟着翻身下马。</p>
李牧还没张口，骑兵部下便拿着马扎递到他屁股底下。</p>
他刚刚坐定，不用考虑额外的杂事，纸包的乌梅干，一袋豆沙馒头，油纸包裹的猪肉脯，外加一竹筒踹在怀里捂热的清水。</p>
李牧低头一瞧，几名马兵与步军恭恭敬敬单膝跪地，双手将饮食举过头顶，恍若人肉茶几一般，静静等待主将享用。</p>
李牧不得不承认这种小举动让人颇为受用，也难怪许多人经受不住“封建尊卑”的蛊惑。</p>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钱来入兜的堕落生活谁不喜欢？</p>
不过李牧还是努力克服这种“封建陋习”，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如此，自己有手有脚，要吃要喝自己会拿。</p>
可是这些步骑战兵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声称这些琐事是他们这些人该做的。</p>
尽管李牧麾下没有明确的亲兵家丁之分，或者说所有步骑都是他一个人的家丁。</p>
那么家丁除了保卫主将以外，有时也该承担一些生活上的琐事。</p>
士兵们表示朝廷发下来的奖赏、军饷都是缺额的，全是李牧自掏腰包补齐缺饷，才让小兵们的待遇向边军看齐。</p>
他们吃大帅的军饷，自然就是大帅的人。若不多干点活，丰厚军饷拿的也不踏实。</p>
“那一起吃吧。”</p>
“可这是给大帅准备的，我们哪敢……”</p>
“都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有什么好怕的，让你们吃饱喝足，我才敢把后背留给你们保护。”</p>
李牧接过那份豆沙馒头，旋即给诸位士兵使了个眼色。</p>
一干马步兵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但既然大帅下了命令，他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p>
除开留给大帅的那份，剩余的猪肉脯一下子被分光，这可是老家的“薯兵”亲手制作的肉干，味道贼好。</p>
正在小憩吃点心之际，忽然一辆骡车上躺着的黑旗营士兵睁开双眼。</p>
他迅速翻身下车，一路飞奔到李牧跟前，“东北方向三十里左右爆发前哨战，我方塘骑战死两人，击杀鞑子五人。死士营全员无损……”</p>
“好，又一场胜利！快去告知督师，鞑子的主力已经渡过济水，距离此地不远。”</p>
片刻后，又有一名玩家冲到李牧跟前，“黑旗营第七侦察小组突进鞑子主力的活动范围，已经拍下敌军的营区轮廓——几个学美术的兄弟正在素描绘画，很快就能在线上交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