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避战自保的刘泽清之流……</p>
如此猛士更不能放任他们去送死，忠勇之士少一个，就少一份保境安民的力量。</p>
兵备道挥舞着双手，像是在做详细解说。</p>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黑旗营回心转意，“巨鹿一带自有卢督师料理，你们这点兵马若是碰上鞑子主力岂能自保？与其白白送命，不如协防临清保护一城百姓，也算是为国尽忠了！”</p>
“你的好意我心领的，但我们此次身负军令——”这将官侧身指了指兄弟，“告诉这位道台老爷，我们此次北上来做什么！”</p>
“杀鞑子！杀鞑子！杀鞑子！”</p>
一千多人振臂高呼，齐声汇聚的怒吼声震撼天地，兵备道的心肝被这浓浓的杀气震颤，墙头的颜巡抚也为这支勇士队伍动容。</p>
颜继祖不顾个人安危，领着一车车粮食走出临清城。</p>
“这一千石粮食与运粮的骡畜就补给诸位勇士！”</p>
巡抚又命亲兵为他与黑旗营的将官斟酒。</p>
尽管深冬的寒风在耳边呼啸，巡抚却觉得心暖暖的。被鞑子打压数年的憋屈与耻辱，仿佛都在黑旗营这里得到释放。</p>
他亲自端起酒杯敬道，“敢问小友姓名。”</p>
“商固游击麾下黑旗营千总，何鲁司。”</p>
“好！何千总！今日本抚就用这一碗酒为黑旗营全体将士送行！”</p>
堂堂一员“高官”为一介“团长”斟酒，在古代社会已是天大的礼遇。</p>
『何鲁司』接过酒水一饮而尽，随后把酒碗递回去，“告辞！”</p>
“一路顺风。”</p>
望着黑旗营转身离去的背影，颜继祖暗自神伤。</p>
列队离去的黑旗营忽然响起一阵咆哮声，颜继祖仔细聆听，听到“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p>
竟是岳武穆的词作——《满江红》。</p>
是了。</p>
东虏自诩女真后裔，原先的国号也是“大金”，正如前宋被金人羞辱践踏，如今大明也被金人的后裔数次入寇劫掠烧杀。</p>
尽管时隔四五百年，颜继祖犹自听见岳武穆心中对金人的憎恨，对无法收复故土的痛惜。</p>
颜继祖目送着黑旗营千余将士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土坡之后的视野尽头。</p>
这些好儿郎、真勇士，也不知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p>
大明忠臣义士的血不能再流了。</p>
……</p>
黑旗营一连走出四十里都没碰到一个鞑子，派出的探马也没有发现敌兵的迹象。</p>
黑旗营不得不在一座废弃的驿站安营扎寨，一夜安稳过去，玩家们杀鞑子的士气与热情依旧不减。</p>
『何鲁司』推开帐布走出。</p>
农历十二月的天气更冷了，绚丽的雪花断断续续落下，一会急速落下，一会旋转飘飞，一会悠悠荡荡扑落在地，趴在『何鲁司』头顶化作一滴雪水。</p>
大地银装素裹，仿佛披上一件纯白丝绸。</p>
时间慢慢临近早晨，朝阳升起，橘红的光芒洒落在白色的雪毯上，恍若泼溅了一桶橘色油漆，柔和的阳光随着太阳升起，逐渐覆盖大地。</p>
何鲁司开着最高感官，寒冷的冬风呼啸而过，打在脸上硬生生的疼，冷气呼入鼻腔只觉气道吞入几块棱角分明的冰块，硌的气道犹如刀割。</p>
他拢紧身上的大衣，在千余人规模的军营里穿梭，一直走到营区最外围，硬质战靴踩进没入脚踝的白雪浅层，发出鼓鼓囊囊的闷声。</p>
虽然现在覆盖地面的雪很厚，但随着阳光照射，会渐渐消融一些，行军也不至于太困难。</p>
玩家们敲敲打打，在温热的篝火旁修补兵刃甲具的部件，烧红的灼热金属砰砰作响，明亮的火星四处飞溅。</p>
还有人在地上挖出浅坑，插入三根铁棒充当铁锅支架。</p>
伴随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声，铁锅中的乱炖肉菜被煮熟。</p>
玩家们分享一碗碗香气四溢的菜料，一边搓搓手放在温暖的火堆上，缓解角色肢体的低温状态。</p>
一位躺在营帐里的玩家忽然惊醒，他掀开帐篷朝外大喊，“发现敌情！发现敌情！”</p>
周围的玩家立刻围拢上去。</p>
“什么方位，敌我距离，人数多少！”</p>
“探马的线下情报——敌人在西北方向，距离此地不到十里，是三百多人的骑兵部队，他们在劫掠打粮的时候被探马发现，斥候实在忍不住就上去跟他们拼了。”</p>
很好。</p>
既然发现了敌人，就意味着可以抓到说情报的舌头。</p>
『何鲁司』手指搭在耳侧激活语音系统——</p>
“全员注意！敌兵在西北方向不到十里距离，兵数三百余人。吃饱喝足后立刻向西北开拔，我们杀鞑子了！”</p>
军营中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呼应声，“噢噢噢噢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