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围魏救赵022</p>
七月中旬是南楚梅雨下得最酣畅的时候,车窗玻璃外层凝结了层小水珠,内层中央,一团又一团哈出的热息,流沙般朝四周漫漶、消匿。</p>
陈窈的脚长得小巧紧凑,脚心狭窄,穿得的是五公分的鞋子。</p>
一根、两根、到三根。</p>
水,滴落,从脚后跟往下,流经脚心,从小小的脚指淌在真皮后座。</p>
她跪不住又挣不脱,只好抓住窗框。</p>
束缚眼睛的领带慢慢歪了,松散地斜搭在汗湿的鼻梁。</p>
啪啪几声,不轻不重的掌掴。</p>
陈窈脊背弓起,死死咬住唇,控制不住发抖。</p>
“没用的废物。”</p>
江归一骂完松开她的腰,左脚踩柔软地毯,右膝还半跪着,他仰头,五指捋起额前长发。</p>
车还是太小。</p>
不方便。</p>
他侧头寻找更好的位置,突然低眼看向自己右手,从喉结发出非常低哑的,“嗯?”</p>
腕部天珠表层纹理被水填满,像被盘得包浆般脂润光亮。</p>
江归一扫了眼缩成小虾米的陈窈,翻转腕部,手背的饕餮都成水兽了,意味不明看了须臾,伸出舌尖把食指艳淋淋的水卷了点。</p>
这味道。</p>
海水冲的糖浆。</p>
他挑眉,不知想什么,然后将那根食指伸到她面前,抵开她的嘴唇,往里摁,摸了摸她的舌尖。</p>
陈窈意识还在恍惚,下意识舔了舔,很快反应过来,她本来就在气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居然在强迫下冲了顶,这下更愤怒了,气得一口咬住。</p>
男人一巴掌扇向屁股,语气不悦,“不识好歹的东西,还他妈咬?”</p>
陈窈不是自我内耗的人。</p>
杯子碎了,如果是铁杯就可以避免。</p>
这些反应要怪就怪江归一太会玩。她吐出他的手指,“谁让你弄进我嘴里?”</p>
“想尝我的?”</p>
“我嫌脏。”</p>
江归一太高,商务后座显得逼仄,离陈窈的距离,不足以让她体会他的隐忍克制。</p>
听到她说嫌脏,即可点爆。</p>
他都没嫌弃,她还敢嫌弃。</p>
该死的女人。</p>
他反手勒住她的脖子,虎口卡住下颌,同时裤腰往下一拽。</p>
前座后座的空隙容纳不了江归一,陈窈跪坐却绰绰有余。</p>
只瞟到发粉的紫色就说不出话了。抓着男人的细腕,还没根部米且。</p>
车外雨不停下,凉意却穿不透玻璃。</p>
很热。像以前上学被迫跑完三千米。鼻子呼吸不能满足需求,嘴巴张得大大的,大部分血液流到咽喉黏膜,热意蒸发水分,喉咙又痛又痒,快窒息了,她脸涨得通红,眼珠子上翻。</p>
江归一倒嘶气,蹙着眉,双手捧起她的脸往上抬,拇指探进去摸她幼猫半整齐洁白的小排齿,“再咬,我把你牙齿一颗颗全敲碎。”</p>
陈窈颧骨潮红,泪眼汪汪,“呸!滚!”</p>
再稳定的情绪也被这神经病逼得控制不住。她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他()?(),</p>
“被精虫爬脑的低等动物!”</p>
江归一纹丝不动()?(),</p>
完全没反应?()?☆?_?_??()?(),</p>
就那么抬着她的脸()?(),</p>
低觑她通红的嘴角,听源源不断从里面蹦出的叫骂。</p>
这不是陈窈第一次骂他,之前浴室好心帮她洗澡,也被骂得狗血淋头。</p>
他其实有点生气。</p>
但可能真的精虫上脑吞噬了理智。</p>
因为呛咳发哑的声音,让他想堵住这张嘴,用别的方式。</p>
如果现场有其他熟知江归一的人在,此刻一定惊掉下巴。</p>
男人俯身,腰背弯得厉害。</p>
陈窈看着放大的俊脸,安静三秒,然后慢慢笑了。</p>
这张脸经常挂着柔顺讨好的笑意,但没有哪一刻,笑得眉梢、眼尾、唇角都弯起了弧度,情欲在她脸上还没完全消散,以至看起来有种圣洁而蛊惑的美。</p>
江归一瞳孔微微扩散,难以移开目光。</p>
“江归一。”她语气温柔地问:“你想做什么?”</p>
“别告诉我,听着我骂你,看着这张被你蹂躏过的嘴,被你父亲吻过的嘴,你产生了情不自禁的想法。”</p>
“接吻是相爱的人做的事,你想做什么?”</p>
江归一脸色陡然阴沉,半响没说话,而后笑出声,宽阔的肩膀微微抖动,“这样啊。”</p>
笑声戛然而止,他双指掐着她的脸,压迫感铺天盖地,“那你呢?别告诉我,看着比自己大三十岁的男人,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你也产生了情不自禁的想法。”</p>
“你父亲顶多看着像三十来岁的男人,他给予了我更好的物质生活,教我商业思维,向我提供情绪价值。英俊多金,温柔稳重,这样的男人谁不爱?即使我没见过世面,也知道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这样对我。”陈窈讥讽勾唇,“最重要的是,他身材好,活也好。”</p>
江归一的手摁住了陈窈的脖子,威胁性地稍微用力,警告她闭嘴,亦或收回刚刚说出的话。可她只是笑,“我才二十岁,等拿到合法身份,继承他的遗产,还有几十年供我挥霍潇洒。”</p>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相互的。相互付出、依存,制衡,利用。”</p>
“他让我快乐,我也让他快乐。”</p>
她无辜地注视着面无表情的男人,“二爷,您呢?除了那几百万,目前为止,您做的每一件事,只会让我在您父亲那举步维艰。我过不好,咽气之前一定拼尽所有成为您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p>
四目相对。</p>
一位是追求极致霸权主义的暴君,一位是主张共同发展的平民。</p>
生存环境不同,想法天差地别。</p>
就算做过最亲密的事,也无法改变此刻对立的事实。</p>
而对立根本原因究竟出于什么,也许谁都看不清。</p>
闪电划过夜空,车内阴暗光线忽闪。</p>
江归一松开了手,陈窈脆弱的脖子上的指印像烙印的吻痕。</p>
他抚摸着,从前到后,最后捏着她的后颈往前拉,侧头,发丝倾泻而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