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侧头看向裴渊临,他则迅速闭眼。 心中默念,自己这会儿是傻子,不该有如此敏锐的感知。 但这感觉很不妙! 说不定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杀他还是试探,他得想办法化解危机才行。 对了,他看到裴家的死士跟随而来,必要的时候也只能冒险了。 元舒蹑手蹑脚起身,悄悄地打开了房门走出去。 此时已经是半夜,大部分留宿在此的都是流放犯,在二楼都能听到楼下传来的鼾声。 “啧啧,睡觉打呼噜,真烦!” 她小声嘀咕,被裴渊临听了进去。 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睡觉从不打呼,睡品极好。 元舒咕哝完后,仔细在自己这屋子的门口观察起来,发现对方在门牌上和房门上画了个符号。 她眼珠子一转,捂着嘴巴偷笑。 她迅速拽下斜对面纪家的门牌,并且画上记号,且将他们这两侧的门牌全部调换。 再抹去自己这边房门上的记号,办完这一切后她才回屋。 裴渊临暗中留意,瞧见她取下自己这边的门牌,大致知晓她做了什么。 他的王妃真聪明! “有好戏看了。” 元舒捂着嘴巴偷笑,躺回了榻上,实际上竖起耳朵听。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对门发出尖叫声,以及桌椅板凳砸碎的声音。 客栈的护卫们惊动,呼啦啦跑来,简单交手后,黑衣人破窗离开。 元舒他们被惊醒,和其他人一样开门来看。 “哎呀,本店小本经营,这可如何是好,官爷,你得给我们做主啊。” 掌柜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气得眼睛都红了。 做生意最怕遇到拼命郎,今日怎么就让他遇着了呢。 曹源看了一眼屋内被吓得挤在角落的纪家人,眉头紧皱。 “有人找他们寻仇,损失便由他们赔偿,我们不过问,人给我们带走就行。” 至于赔偿是给钱,还是让人打一顿,他不管。 纪家人委屈冤枉,最愤怒的便是纪衡,他捂着受伤的手臂,恶狠狠看着裴渊临这边。 “是你们,仇人是来寻他们的。” 裴渊临继续装傻充愣,“表哥你说什么?你认识仇人。” 元舒接过话茬,“表哥你别瞎说,我们裴家虽然犯了错被贬,可陛下仁慈,留裴家一家性命。”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陛下或者某些你认识的人,找我们寻仇?” 纪衡哑口无言,头一次领教了元舒的伶牙俐齿。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当然猜到陛下和太子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裴渊临,可这话倘若他认了,那不是祸从口出么。 “定是裴家这些年树敌太多,招惹了其他的仇人!” 纪衡说完,纪家人气愤不已,恨不得冲上来打裴家人出气。 元舒面露歉意,“阿这,也不是没可能,不过咱们是一家人们,他们迁怒纪家也正常。” “实在是对不住外祖母和舅舅舅母表哥们,裴纪两家是一家人,你们肯定能理解,谢谢你们挡灾。” 想到自己是替人挡灾,纪家人一个个气得浑身发抖。 刘氏刚想撇清楚关系,客栈老板一声怒喝打断了这番话。 “都别给我扯其他,损坏的东西谁赔?” 纪斌一脸阴翳,指着裴渊临和元舒,“贼人是寻你们来的,损失当然由他们赔!” “没错,找他们!”纪家人七嘴八舌。 元舒此时开口,“我们倒是想替外祖母分忧,可我们囊中实在是羞涩,外祖母舅舅如此心疼小辈,肯定不会让我们赔的吧。” “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人是来找我们的麻烦,万一是你们纪家人结的仇呢?” 这个时候官差和客栈的护卫,发现了门上的痕迹。 种种迹象表明,人家是踩点过,奔着纪家人来的,纪家二爷在京城为官那些年,可没少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还有就是纪昊这纨绔子弟,祸害了不少无辜人。 “赔!这屋子我们用的都是上好的家具,三十两,少一分,我要你们一条腿!” 纪家人面色难看,换作是以往,谁敢这么对他们,可今日 “我们都被抄家了,没那么多钱,要是有钱,能一家人挤在一个屋子里么,掌柜的,你行行好,少点赔偿行吗?” 王氏忍着手臂和背上的疼,好说歹说。 此时,曹源出来当和事佬,“掌柜的,他们不容易,看在我的面子上,少一点。” “哼,最多少二两。” 给了钱,用帘子遮挡了破窗后,纪家人将就着住在屋内,因为吓坏了,这一夜都没睡好。 也不知道是杀手不愿意惊动众人还是怎么的,下半夜没有再来。 元舒他们喝了空间水,并且用空间水泡脚解乏,虽说后半夜没睡,但依旧精神。 看他们好好的,可纪家现在却伤了他俩,他们对裴家的怨气更重。 出发的路上,纪斌越想越觉得他们是被纪家连累。 他把众人聚集在一起,“有人不想裴家好,但似乎不方便出手,或许我们能戴罪立功,免了这流放之苦。” 其他人听了后眼前一亮,这才几天啊,日子太苦了。 去了岭南,一切从头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苦日子等着他们。 “爹说得对,这是个好机会。” 纪军此时幽幽开口,“二弟言之有理,可你们想过没有,事成之后,我们会不会被灭口?”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裴家是功高盖主才被打压。 参与的人,将来为了避免东窗事发,说不定都是要被解决的。 他们两家是姻亲,就算是大义灭亲,人家也未必相信。 “老大说的对,伴君如伴虎,此事不要再提。” 刘氏想起之前圣旨下来的时候,还是恐惧恐惧的,她还担心被斩首。 最后,纪家人决定作壁上观,按兵不动。 中途休息的时候,元舒去打水,故意去偏僻一些的地方,没一会儿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出现。 来人一个闪身出现在她三米开外的地方。 “属下参见王妃,昨夜护主不力,还请王妃责罚。” 他们意识到出事儿的时候,客栈里已经平静了,便守在四周,没发现杀手踪迹,也不敢轻易打探,担心打草惊蛇。 元舒反应过来,这些是裴家的死士。 “责罚就不必了,起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