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运泽很快便回来了,吩咐朱雀将宋听晚送回她的营帐后,便带着白虎进了帐内。 刚进帐,萧运泽甚至都还没坐下便出声询问:“可是今日山上之事?” 白虎严肃道:“是。” “属下当时见到蔚军将至,便撤下了树上的红布,可下一瞬,便有数百人冲上山来,情况紧迫,属下不得已命他们引燃了手中火药投敌,导致我方失去了高空优势没能帮助山下作战。” 说着,白虎单膝下跪,低头请罪,“还请主子责罚!” 萧运泽食指拇指相互磨搓,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他与侯长风他们在山下,根本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 再加上情报有误,若是他再迟疑片刻,错过了将预先埋好的火药引燃的最佳时机,战局可能就要扭转了。 萧运泽没有责怪他,“起来吧,这不怪你。说说你的看法。” “是!”白虎直起身,开始认真分析,“此次计划十分周密,除了上山埋伏的士兵,知道山上有埋伏的人极少。可蔚军似乎知道我们潜伏在山上,直奔山顶。” “并且按照情报,他们应该没有这么快到这里才是。” “一切发生得太快,导致我们的人折损了不少。” “属下怀疑,军中有内鬼。” 萧运泽思索了一会儿,道:“你去找侯长风,让他审一审郭飞,他有问题。” 白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是没想到内鬼竟会是军中副将! 震惊之余,也不忘完成主子交代的事。 不管何时,他始终坚信自家主子的决断是对的。 毕竟这么多年来,不论是计谋还是武艺,他还从未见过能与他家主子比肩之人。 白虎走后,萧运泽便吩咐人烧了水,打算洗去一身的血味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找宋姑娘。 方才已经同宋姑娘说好了,让她先回营帐,他晚些时候过去找她。 可当萧运泽终于将自己收拾干净,换上一袭靛青色长袍,从屏风后走出来时,却发现侯长风正大刺刺地在帐内坐着。 “阿泽!”侯长风见萧运泽出来了,“唰”地一下站起身,朝着他吹了圈儿口哨,“哟,收拾得这么干净,这是要去哪儿啊?” 萧运泽走至他近前,拿起了桌案上的玉佩往腰上别,“你属猫的,一点动静没有。不去喝酒,来找我做什么?” “啧,瞧你这话说的。”侯长风笑了,“蔚国剩下的那十万铁骑还在边境处,短时间内过不来。这段时间大家也确实太紧绷了,好容易赢了一次,将士们放松放松也好。可我是将军。此战还未完全分出胜负,自然是不能松懈。” “哎不过话说回来。”侯长风绕着萧运泽转了两圈,“我听他们说,今日军中来了位奇装异服的貌美女子,医术高超,能起死回生。今日巡逻的士兵说,那是神女。” “阿泽,那神女与赠予我们大量物资的人,可是同一人?” 萧运泽颔首。 “哦——”侯长风拖长了尾音,又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对上他促狭的眼眸,萧运泽耳尖微热,生硬地转开了话题,“长风,你最近没怎么睡觉,眼底青黑一片,看着实是不太精神,快些去休息。” “将军也要养精蓄锐,好好带领大家赢得胜利。” 侯长风危险地眯起了眸子,“啧,我可是听他们说你们连手都拉上了!阿泽,我原以为你不会有心悦的女子。” 说到这儿,萧运泽是彻底红了耳根。 他没想到就洗个澡的功夫,消息竟传了那么远。 毕竟当时周围似乎没什么人 萧运泽双手负在身后,内心波澜起伏,面上却不动声色,“说完了?” 侯长风自然是瞥见了他那快要熟透了的耳朵,也不再打趣他,单手握拳抵在唇边,将笑意强行憋了回去,“咳咳,我来这儿是有正事的,咱们坐着聊。” 萧运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继而在桌边坐下。 只见侯长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重重叹息一声,“郭飞,我审了。” 见他这般模样,萧运泽心里便有了数,“果真是他?” 侯长风一脸凝重道:“审得很快,他全都招了。” 二人就内鬼这事聊了许久,也针对日后应对蔚军进攻一事商讨出了几条策略。 待侯长风离开后,萧运泽终于得了空,整理了一下衣着便往宋听晚的营帐走去。 而此时的宋听晚已经洗漱完毕,正躺在自己从现代带过来的加绒睡袋里。 营帐比较宽敞,还有点漏风,睡在睡袋里更暖和一些。 宋听晚侧躺着,将叠好的衣服垫在了脑袋底下做枕头。 想到当时萧运泽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了一边,宋听晚就有些心跳加速,忍不住伸出左手在空中握了握。 却又什么都没有抓到。 其实当时萧运泽也没和她说什么,就是摊开了手掌露出了手心那道浅得不能再浅、几乎要看不见的伤口,叫她不要担心。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 宋姑娘,萧某无碍,切莫担心。只是手心这道划痕颇有些疼,但还能忍,待我收拾好了去寻你,还请姑娘为我上药。 宋听晚直接当场噎住了。 好在,他这么一说,她也明白了他并没有受伤,心里的担忧总算是消散了些。 宋听晚翻了个身,脑袋枕在肘间,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些天不见,怎么感觉萧运泽好像换了一个人? 他以前也这样吗? 正回忆间,门外便响起一道低醇的嗓音。 “宋姑娘,可是歇下了?” 宋听晚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 他收拾了这么久? 宋听晚从睡袋里爬起来,披了件大衣走到营帐门口,隔着门帘打趣道:“时间过去挺久了,你摊开手看看,看看伤口是不是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