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你的胳膊——” “伤人劫财,你们简直就是黑店!” 周围的修炼者们听到动静,谨慎地围在客栈外围,彼此交换着眼神,脸上露出同情和了然的神色。 “唉,又有低等城池的人上套了吧?真是可怜。”一位穿着朴素的老者摇头叹息。 “啧啧,不被吃干抹净,他们都别想完好无损的走出客栈。” “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如此鲁莽,活该!” 一位身穿墨绿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满头雾水:“这客栈是什么来头?” 天启城不是最重视法度规则的吗? 怎么会容忍这种奸商,横行霸道,败坏天启城的名声呢? 那名穿着朴素的老者,抬眸看了看四周,一脸高深莫测地解释道:“小瀛客栈的背后可是莫家!莫家养了一群从某个小岛来的小瀛武士看场子,个个心狠手辣。” 从外地来的人疑惑问道:“莫家这么厉害吗?” “那当然!莫家老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灵帝!莫家弟子在天启城,那都是横着走……” “嘘,小声点,别让莫家的人听到了。” “对,少管闲事!” 这时,客栈内突兀地响起了一道阴冷的公鸭嗓。 “桀桀桀……”那笑声粗噶难听,令人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的语调奇怪,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官话,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区区低等城池的贱民,也敢在小瀛客栈撒野!来人,将他们的手脚全都砍断!” 客栈的大厅内。 冷逸尘静静地躺在血泊中,脸色惨白,眼神麻木空洞而绝望。 他的右臂被利器硬生生斩断,肌肉和骨骼都暴露在外,鲜血汩汩地不断涌出。 “冷逸尘,你坚持住,呜呜……” 水意绵跪坐在地面上,试图用手捂住狰狞的伤口,替他止血。 但无济于事。 而叶非墨等五六名结伴而行的年轻修炼者们,则被一群身穿白衣、额头披麻戴孝扎着白布条的异族人控制住了四肢,死死地摁压在地板上。 他们的脸上、身上遍布血痕,手指扣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一条条蜿蜒的血迹。 “啊啊啊…你们快救救逸尘!他就要死了!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储物戒已经全都给你们了,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救命啊……” 郑帆玄双目赤红,俊秀的脸上暴起根根青筋:“我呸!一群狗娘养的倭贼,老子日你全家!啊……” 渡边苟胜双手抱臂,鞋底狠狠踩住他的手背,一点点用力碾下去。 ‘咔嚓--咔嚓--’ 郑帆玄的手背瞬间红肿的高高隆起,指骨寸寸碎裂,血肉模糊。 “小玄子!呜呜呜……”林声婉被人摁在地上,身体剧烈颤抖,哭的梨花带雨。 看着郑帆玄那血淋淋的右手,叶非墨几近疯魔,身体拼命挣扎。 发出疯狂的咆哮。 “你个乌龟王八蛋!你从小没爹没家,生孩子没屁眼,全族都绿帽龟儿子!快放开他,有什么冲你爹我来!” 叶非墨把从小到大所知道的骂人的词汇全部想了一个遍,试图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 渡边苟胜唇边噙着一抹残忍的笑,脚部愈发用力。 耳畔是同伴绝望的哭喊,冷逸尘想起了家人、朋友、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以及… 那个只能仰望的红衣少女。 生命逐渐流逝,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冷逸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过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 大门四分五裂! 一柄巨锤裹挟着万钧之力穿堂而入,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咔嚓…咔嚓…’ 青石地板被砸出一个大坑,细碎的裂纹如蜘蛛网般迅速地扩散。 ‘轰--’ 强横的灵力如疾风骤雨,将那群小瀛武士全部都掀翻在地! 发生了什么? 客栈内外,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美得雌雄莫辨的白衣少年缓缓踏入客栈,他俯下身来,慢悠悠地将那柄巨锤一把拎了起来。 冷逸尘猛地睁开眼睛,当他看清来人好看的侧脸时,死寂的眼神重新焕发出神采。 是幻觉吗… 不! 这不是幻觉! 泪水在一瞬间盈满眼眶,他嘴唇颤抖着,想要开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昭…昭昭……” 真好,死之前还能再见到她一面… “呜哇…你终于来了…”水意绵瞪大了眼睛,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是凤姑娘!” “凤道友来了!” “我们有救了!” 其他人趴在地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是她……”林声婉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叶非墨急忙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些人坐地起价,一间普通的客房每天要强收五十万灵石!我们问完价格后想走却被拦住,要按人头征收几十万的人头费。不仅强抢储物袋,还、废掉了逸尘的胳膊!” 他义愤填膺,恨不得把渡边苟胜等人碎尸万段。 凤昭手持巨锤,逆光而来,身影在逆光中显得格外纤细。 却,杀意凛然。 宛若喋血复仇的战神! 她将一瓶六品丹药抛给水意绵。 水意绵心领神会,立刻给冷逸尘服下,又将剩下的丹药分发下去。 凤昭抬眸,冰冷彻骨地盯着渡边苟胜等人,一字一句地道: “动了我的人,你们想要什么死法?” 这道雌雄莫辨、清冷的嗓音并不大。 但那些被击倒在地上的小瀛武士们,不知为何,只觉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接蹿到天灵,感到一阵的毛骨悚然。 挤在客栈门口看热闹的人群惊呆了,面面相觑。 这人是谁啊? 虽然勇气可嘉,但口气也太大了吧? 渡边苟胜触及凤昭那冰冷的眼神,他瞳孔缩了缩,浑身打了个冷颤,心底升起浓烈的不安和恐惧, 他被这股气势震慑到,竟然没忍住后退了好几步。 渡边苟胜抬起手指,使劲揪了揪鼻子下方的半撮胡子,这才恢复了镇定。 他用蹩脚的官话问道:\"你是什么人?\" 凤昭听到这装腔作调的发音,嫌弃的撇了撇嘴。 真是山羊放了绵羊屁,既洋气又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