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回到很早很早以前，围观诸葛亮吃韭菜。</p>
诸葛军师吃韭菜和诸葛丞相吃零食，看起来都有点不可思议。</p>
但他拎着火筴在火盆里翻来翻去，最后翻出了一根表皮考得焦糊的东西，又吹了吹气的样子，真是十分熟练……</p>
“这是什么？”</p>
“薯啊。”</p>
…………………………这哗哗的现在就有土豆和地瓜了？！</p>
丞相看了你一眼，很有点惊奇，待得薯块稍凉一点后，慢条斯理的剥去表皮，递了一块给你。</p>
你接过了这块烤山药，盯着丞相继续给自己剥山药的画面，心情复杂。</p>
“先生你居然能吃得下。”</p>
“……为何吃不下？”丞相看了看烤山药，又看了看你，一脸狐疑，“这东西有什么不对劲吗？”</p>
“我不是说这个，”你说，“我是说李严。”</p>
那种微妙的，有些牙疼的表情又浮现在丞相的脸上。</p>
“阿迟担心吗？”他一面继续剥山药皮，一面淡淡的问你。</p>
你有点不太理解他心里想什么。</p>
“我担心先生啊。”</p>
他停了手，那种有点烦恼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唇边若隐若现的微笑，以及一声叹息。</p>
“正方心中所思，我早就知道了。”</p>
看起来并不像担心的样子，你略有些放心了。</p>
但在你吃山药的时候，他忽然又问了你一个问题。</p>
“阿迟如何看我？”</p>
你愣了一下，看向他时，他也在注视着你。</p>
无喜无悲，淡漠而倦怠，一点青黑在下眼皮隐隐浮现。</p>
仍旧是浅灰鹤氅，墨蓝直裾，哪怕是倚在凭几上，手里拿着烤山药这样日常的画面，却给你一种离你极近，又十分遥远的感觉。</p>
“如师如父？”</p>
你开了个玩笑，他嘴角微微翘起，眼中的怔忡却愈加明显。</p>
“不会以为我是权臣吗？”</p>
他心里在想什么，你一下子就明白了。</p>
“先生问的是这个？”你问，“先生会担心后世人怎么看你吗？”</p>
丞相想了一会儿，轻缓的摇了摇头，微微笑起来。</p>
你想也是。</p>
一个人所思所想，所作所为，自有史书载于后世，如果能跳出时间线来看问题，诸葛亮应该是中华历史上无数人物中，最不需要担心这事的人之一。</p>
……但不代表在遇到糟心事儿时，不会心思沉郁。</p>
“《左传》所谓‘死而不朽’，先生可知？”</p>
丞相大概是没想到你突然说起这个，似是愣了一下。</p>
对于古人而言，“死而不朽”又可称为“三不朽”，亦是数千年以来士大夫最为看重之事。</p>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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