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一会儿你的九环神术表，又翻了翻你的领域法术位。</p>
香炉中的香气逐渐散尽，博山炉上的温度在慢慢褪去，你深吸了一口馥郁得有些窒息的香气，令这股魔法形成的防御力遍布到全身。</p>
渭北的急报是丑时进营，现下帐外一片喧闹嘈杂。</p>
算上辎重粮草后勤，这座大营足有十余万人，顷刻便有三分之二分兵而去，只剩三万人守在这条攻取长安的必经之路上。</p>
若你攻不下，又防不住潼关，诸葛丞相的大营便是守护长安旧都的最后一道关卡。</p>
当你换上铠甲，拎起这柄分量重于你的“缝衣针”，因而还略有一点不顺手的章武剑时，你那两千本部骑兵已在营外集结完毕，准备出发。</p>
你消耗掉今天的第一个九环法术位，施放了一个集团作战法术，将你身上的防御能力传递给了这两千士兵。</p>
而后当你的目光投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立时停止了交头接耳。</p>
你的士兵们十分清楚你在极端情况下的手段如何残忍，也清楚你奖赏军功时的手笔如何阔绰。</p>
“司马懿率十数万大军来攻关中，此事你等应当已经知晓。”</p>
你停了一下，你要说点什么煽情的话吗？说点什么激昂慷慨，催人泪下的战前演讲？</p>
“你们的同袍此刻正向北进军，与曹魏骑兵拼死决战。”你说，“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可能再也无法回到故乡。</p>
不，你想不出什么煽情的话。</p>
“同为汉臣，同属大汉子民，这场同室操戈的战争已经持续太久了。”</p>
卯时即将启程，一轮红日正沿着黄河两岸的悬崖峭壁，慢慢攀升。</p>
为什么一定要拿下潼关？</p>
因为这里是关中平原，而非汉中山地。</p>
在这片古老战场上，两军交锋，没有什么地形优势可言，也没有什么能制衡住骑兵的兵种。</p>
经营雍凉近二十载的曹魏，拥有天下第一的骑兵。</p>
之前能够拿下长安，一凭宛洛之战牵制魏军主力，二凭长安都督夏侯楙外强中干，三凭攻其不备，出其不意。</p>
而现在这场战争，毫无蜀军取巧之处，因而关中将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绞肉机战场。</p>
你见过鏖战后的战场是什么样的，它有温度，有气味，有颜色，甚至你每走一步，都能感到脚下不断流逝的，鲜活生命。</p>
他们都曾有老母在家中盼望，一如你曾在华山脚下见过的那位老妇。</p>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p>
思念故乡，郁郁累累。</p>
见你忽而沉郁，赵统走到了你身侧，拔出长剑，振臂一呼。</p>
“天命归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