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总该答应了吧?</p>
孟符低头,她也低头了,王嫱总该会知趣的见好就收了吧?</p>
一个女人罢了,还是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若是夫家低头都不回来,那恐怕连娘家都容不下她。</p>
孟老夫人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皱了皱眉还是想撒气:“虽然这么说,但是朱家那个丫头却是不能饶的,小小年纪牙尖嘴利,惯会挑拨离间,若不是她,事情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你就该狠狠地罚了她!让她知道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p>
只要孟老夫人肯道歉,其他的事真不是什么大事,孟符甚至都不用亲自出手,只需要让人去朱家暗示几句,那个小姑娘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p>
还是太天真了,哪里有人能脱离得了宗族和家族的庇佑呢?小姑娘还是该受些教训,不然她不会知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这也是她应得的报应。</p>
孟符嗯了一声,理所当然的说道:“您只要肯低头,阿嫱一定会跟我回来的,以后再让她好好的跟您赔不是,跟您道歉,您放心吧。”</p>
第22章 信邪</p>
安抚好了老母,孟符站起身来缓缓的舒了口气,出来以后便让人去给王嫱送信,而后他转过身去了书房找了书吏,拾起了之前的关于山匪的卷宗。</p>
山匪盘踞在庆州府一带,已经对庆州府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前段时间土匪更是猖獗,竟然下山劫掠了一座村子,劫掠了一番之后扬长而去。</p>
这次还死了三人,受伤十七人。</p>
孟符这阵子都为这件事忧心不已,偏偏如今家里还又是多事之秋,他皱了皱眉,伸手揉着眉心。</p>
对于王嫱他没有太过担心。</p>
虽然他心里也隐隐厌恶和排斥母亲的强势,可是他思索问题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带了母亲的影子。</p>
一个女人,已经替一个男人生儿育女了,就算是中途有什么不满的,男人低头以后,她除了顺势下楼梯,还有更好的出路吗?</p>
他了解王嫱,也自认为吃定了王嫱。</p>
现在更要解决的是放在眼前的山匪的事,这帮山匪闹腾的厉害,巡按大人已经快要来了,他若是不能在巡按大人到来之前解决这件事,政绩就会受到很大影响。</p>
而解决了之后,这还可以是去跟王太傅谈判的另一重筹码,因此这件事十万火急。</p>
他放下了卷宗,随口吩咐书吏:“上回抓到的那个活口,还是什么都不肯吐露吗?”</p>
书吏恭敬的应了一声是,道:“府台大人,巡抚大人那边已经再三来函责问……”</p>
这件事进展缓慢,孟符自己也焦虑不安,站了起来皱眉道:“苏同知呢?去找苏同知来。”</p>
不行,一定要想法子将这件事彻底平息,他点了点桌面,皱着眉头有些疲倦:“部堂大人调给我们三千兵马,人数不够……”</p>
的确不够,西南山上的贼匪们强悍,加上西南山附近是水库,易守难攻,这点子兵马实在是不够做什么的。</p>
他之前跟苏同知两个人的意思,都是去跟巡抚再增调人手。</p>
他的吩咐还没说完,一个书记便从外头狂奔进来,喘着粗气说:“府台大人!苏同知……苏同知他带着人去打西南山了!”</p>
孟符一愣,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紧跟着便爆发了雷霆之怒:“糊涂!”</p>
西南山易守难攻,且贼匪们都昼伏夜出,踪迹难寻,若是这么好打,他们早就已经把这批匪患剿光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p>
苏万州这个家伙怕是想立功想疯了!竟然不跟他商量就私自带兵去剿匪!</p>
他觉得头有些晕眩,正要出去,就又站住了脚,唇角勾起一抹笑重新又坐下了-----急什么?</p>
苏万州越是急进越是冒失,就越是能衬出他的沉稳和善后的能力来,不是吗?</p>
原本巡抚大人和巡按大人就看在王太傅的面上对他多有忍让宽容,若是再把王嫱接回来,收拾好庆州府这个烂摊子……</p>
那他这次从四品平调进京城进六部,甚至是升官,也是指日可待的事。</p>
他几乎都能想到那一天的来临了-----他辛辛苦苦十数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出人头地吗?</p>
苏万州的愚蠢,正好能衬托他来,他唇角紧抿,做出一副震怒的模样:“等到苏同知回来,立即来通知我!简直胡闹!”</p>
另一头的朱三太太表现的比孟符还要激动焦躁一些,回去了片刻停留也没有,径直就去了朱老太太房里。</p>
朱老太太在念血盆经,一年之中总有那么几个月是呆在佛堂的,朱三太太驾轻就熟的去了小佛堂,等了好一会儿,老太太一出来,便急忙上前搀扶了老太太的手,恭敬的扶着她出来。</p>
朱老太太就着她的手在椅子里坐了,喝了一口刚烹好的茶,才淡淡的道:“听说元姐儿闹出事了。”</p>
朱三太太巴不得她这一问,满肚子的委屈和心酸加上愤恨便都顺着嘴巴流淌了出来,从朱元如何难为人当众让阮嬷嬷学狗叫,再到朱元如何别有用心挑拨了孟夫人和知府母子的关系,说的口干舌燥,才冷着脸说道:“早就说过这是搅家精,当初大伯送来的时候,就说过怕她类母,可如今瞧来……还是跟先头的大嫂一模一样。”</p>
朱老太太早年跟大儿媳妇闹的很不愉快,两人之间嫌隙颇深,一听见这话,便立即拧了眉头:“你们没带她回来?”</p>
这样的是非精,留在外面继续惹是生非吗?</p>
朱老太太冷笑了一声:“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她随了她那个娘一起去!”</p>
朱三太太心里一突,急忙掩饰搬的垂下了头,见朱老太太不悦,急忙又道:“现在哪里管得了她?她手里有孟夫人的小印……”</p>
“那又如何?她姓朱,既然是朱家的人,就该听我朱家人的训导!”朱老太太挑起眉毛冷笑着道:“去把人找回来,要是不听话,绑也给我绑回来!”</p>
她说着,想起什么又低头看了朱三太太一眼,问她:“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p>
朱元的母亲也是难产死的,生了个男孩子便去世了。</p>
这个孩子一直都养在新的朱夫人身边,是朱家人的禁忌,朱家人一直都把这个孩子当成是新夫人所生。</p>
听出朱老太太话里的责难,朱三太太就急忙摆手:“儿媳哪里敢?一个字也不曾提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