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有法子下这样大的一盘棋,自然是该耳聪目明。今日本宫也累了,你遣几个人留在此处候着消息就行,打道回府吧。”</p>
康乐抬步往前,又不由自主地将视线往东面的公堂处看去。</p>
既然到了绝境,就让她看看,陆淮之这一家子人,到底有没有能力反击吧。</p>
西厅之内,宁以卿面不改色地灌下一大碗苦药。</p>
她视线灼灼盯着丘鹤年,迫不及待问道:“我喝完了,丘伯伯可以快说了吧?”</p>
丘鹤年嗤笑一声,碎碎念起来:“从前在章莪山一碗苦药要哄半天再赔上半包蜜糖才吃得下去,早知你这个性子,我多吊着你的胃口些不就成了,还能省我半天功夫。”</p>
他坐到一旁,老神在在地跷起一条腿来,直到吊足了宁以卿的胃口,才悠悠然开口。</p>
“老夫这次进京,一呢,是想着来瞧瞧你们,但主要还是因为受人所托。有人请我,到京中救治个人。”</p>
一直沉默寡言的池南星突然开口,“师父当年……后来不是立过誓言,轻易不再踏出章莪山,尤其是请您下山看病的,一律拒绝吗?”</p>
丘鹤年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尴尬地白了池南星一眼,“那也分人!有些人,可不是老夫想不来就能不来的。”</p>
宁以卿心念一动,脱口而出:“是……官家?”</p>
丘鹤年闭眼点了点头。</p>
宁以卿心中遽然一惊,这京中能让丘鹤年觉得“不得不为”的官家,非是权倾朝野的王侯将相,不能做到。</p>
她脑海之中忽然灵光一闪,答案呼之欲出。</p>
她神情谨慎,特压低了音量问道:“难不成……当今天子?”</p>
丘鹤年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她,然后勾起嘴角笑了笑,不置可否。</p>